想当然耳,太阳早就下山了,而且沿路都没有看到半间旅馆,言耶早就开始寻找适合露宿的地方。突然,阿武隅川跑向附近一栋很大的宅子拍门:
&ldo;我叫阿武隅川乌,我家是京都一座历史悠久,讲出来会让你吓一跳的神社,而我是将来被寄以厚望,最重要的继承人&rdo;
只见他口若悬河的嚷了一大堆,结果还真的为他们争取到一个过夜的地方,那户人家就是揖取家,而爽快地收留他们住下的人就是当家家主力枚。
被带进房间,只剩下他和学长两个人之后,言耶一脸被打败的样子问道:
&ldo;老黑学长,你该不会每次都是用这么强硬的手段要求人家收留你吧?&rdo;
没想到阿武隅川却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回答:
&ldo;你在说什么?最后都是对方低声下气地求我一定要住下来的耶!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接受对方的好意,才没有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呢!&rdo;
不用想也知道,言耶又在心里发誓,绝对不要再跟学长一起旅行了。
这次在离开东京之前,他有先跟揖取家和锻炭家联络,力枚还说:&ldo;请务必在我们住下来。&rdo;可以说是正中言耶的下怀。另一方面,立治虽然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深感困扰的态度,不过当言耶告诉他:&ldo;我这次的目的并不是民俗采访,而是有关于乡木靖美的事。&rdo;之后,似乎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并且取得他的协助。
于是言耶在经过初户的时候先去了乡木家一趟,和靖美的祖母梅子见了一面。一听到言耶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孙子而来的,她马上就眼泪婆娑地把头磕到榻榻米上:&ldo;那就万事拜托了。&rdo;害言耶反而感到不好意思。
&ldo;那孩子因为成人参拜出门之后,过了中午都还没有回来。我一开始还以为大概要到傍晚才会回来,可是等到太阳下山还不见人影,我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怕他出什么事了&rdo;
后来梅子说服了只会笑着说&ldo;在野外露宿一个晚上不需要大惊小怪吧&rdo;的兄长们,于是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三山察看了一下,只不过那个时候靖美恐怕已经迷失方向,误闯进乎山里了,梅子虽然坚称他不会逃走,但是她当时也没想到,孙子居然会在几乎可以说是一条路通到底的三山迷路。
第二天上午,奥户揖取家的力枚差人来报信:&ldo;府上的公子现在在我加做客。&rdo;把靖美的父亲虎男给气了个半死,兄长们则是笑到肚子痛,结果好像还是梅子去接他回来的。靖美回到乡木家之后,也只住了一个晚上,就马上回东京去了。
在那之后没多久,虎男找上揖取家去破口大骂,理由非常荒谬,说什么都是揖取家把禁忌之山放着不管,才会害成人参拜被搞得乱七八糟。对于这些指控,力枚似乎并没有动肝火,反而是冷静地和对方谈了一下。
问题是,虎男接着又找上了锻炭家,这次的指控重点是立一他们一家人住在禁忌之山里的问题,神圣的成人参拜之所以会失败,都是因为有这些遭天谴的人住在邻山的关系。当然,立治为此大发雷霆,别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明明是哥哥立一捅出来的篓子,为什么非得自己代替他受到这些指责不可呢?这对于立治来说,可以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屈辱,不管广治的劝阻,两个年纪加起来上百岁的男人,差点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听说是乡木家的儿子们及时赶到,把父亲拖了回去。
&ldo;当我们家的佣人告诉我,虎男上奥户去的时候,我马上交孙子们去追他。揖取家的力枚先生是个人品很好的人,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太李璞的事。但是我们家自古以来就常常为了林界的事情跟锻炭家起冲突,万一擦枪走火&rdo;
至此,老太太深深叹了一口气。
&ldo;虽然说是这个地方的习俗,但是硬要强迫那孩子去做他不习惯的事,真的是为他好吗?&rdo;
一想起孙子靖美,老太太又开始频频叹息。
言耶一面安慰她成人参拜本身并没有问题,也答应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然后便离开乡木家,并没有和靖美的父亲和兄长们见面。这种情感的流露,对言耶来说应该是十分稀奇的。
在村子里雇好马车之后,言耶便朝着臼山出发。车夫还是去年那个老人,而且也还记得言耶,不过,他对于阿武隅川乌这号个性鲜明的任务似乎印象更深刻。言耶心想,这也难怪。
&ldo;这条路通到哪里了?&rdo;
&ldo;这个嘛还是跟去年差不多,并没有开通多少,真是伤脑筋。&rdo;
老人虽然这么回答言耶的问题,但是脸上的表情其实并不怎么伤脑筋的样子。
神户的山虽说海拔并不高,但是自古以来村子之间的交通就非常不方便。不管选择哪一条路线,最后都必须翻山越岭才行。当然,由于战后道路开通,使得往来变得轻松了许多,问题是这些道路建设似乎也有地域上的差异,从初户到奥户的道路工程好像只进行到一半就停滞不前了。
&ldo;什么?也就是说,我又得走在那条狭窄的山路上吗?&rdo;
&ldo;为了赶上山里例行的秋大祭,是有先开通一条让人走的山路啦!不过,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进展了。&rdo;
&ldo;我说老爷爷,您好像并不怎么伤脑筋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