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陆奉天整个人如被雷击中,&ldo;哢&rdo;一声,他清楚听到了心脏裂开的声音。当他感到有人紧紧抓住他的衣摆,这才发现他抱着孩子站在了江边。
我要做什么?像是猛地惊醒过来一样,他自问。
他看到那人回头了,他看到那人对他笑了,笑得那么纯真,就好像多少年前一样,笑着迎接他的到……
小四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混浊的江水迅速吞了马夫。
&ldo;小四子,过来看看我给你新买的棉袄,看合不合身。&rdo;
&ldo;噢。&rdo;陆奉天闻声转回头。
&ldo;爷,外面裁缝在等着,要给小少爷量身做冬衣。&rdo;管家陆大参又说了一遍。
&ldo;你刚才叫我什么?&rdo;
&ldo;哎?小的一直都是叫将军您为&lso;爷&rso;的。&rdo;管家惶恐道。
&ldo;是吗……我知道了,等会儿就把啸儿带过去。&rdo;陆奉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又开始每天做恶梦,不但如此,他还出现幻听、幻视的现象。老是听到那人在叫他小四子,可一回头,要么是别人,要么就谁也不在。很多时候,他都以为是那人的鬼魂来找他了。
看,他又来了。就站在那棵树下,跟那天一模一样,浑身的伤痕,浑身的疮疤,一脸绝望的看着他。那身疮疤眼熟得让他想吐!
&ldo;你又来了么,你要对我说什么?你想要把啸儿带走么?还是……&rdo;想要我?
&ldo;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抱走?为什么不和李诚兴在一起?那天晚上……是不是你?&rdo;是不是你给我过的身?你怎能对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到底有什么好……
&ldo;你别走!你要去哪里!&rdo;
&ldo;爷!将军爷!&rdo;有人大声喊他。
一个激灵,陆奉天再看那棵树下,谁都不在。
&ldo;阿娘!阿娘!&rdo;随着声声哭唧唧的呼唤,一个软绵绵的小身子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回转头,弯下身,把哭闹的小东西抱进臂弯,&ldo;你又怎么了?&rdo;
&ldo;蛋蛋要阿爹,蛋蛋要阿爹!呜呜!阿娘,我要阿爹……&rdo;马蛋儿揉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ldo;我不是你娘,我是你爹!你娘……在那边呢。青仪,你不会哄哄他吗?每天都哭成这样!&rdo;陆奉天抱着儿子,对走廊上快步赶过来的卞青仪不满的说道。
&ldo;夫君,妾身怎么哄他都没有用啊!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死……&rdo;
&ldo;住口!&rdo;不想听妻子批评那人,陆奉天抱着蛋儿,转身就往客厅走。
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除了一闭眼就会做恶梦以外,儿子也成了他心头一件麻烦事。
这小鬼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肯叫他阿娘,怎么教他就是不肯叫爹!一看到卞青仪就哭闹不休,又踢又咬,也不肯亲近下人,除了他,谁都不能靠身,弄得他晚上只好带着小鬼一起睡。
睡就睡吧,他还特别吵,老是缠着他,要他带他去找他阿爹,不答应就满床满地的打滚!一凶他,就扯着嗓子要爹爹,弄得全府不得安宁!
&ldo;呵呵,陆将军,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那边可有不少人想跟你亲近呢。&rdo;吏部尚书梧州绕过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在他身边的石椅上坐下。
&ldo;没什么,想一个人清静清静罢了。梧大人怎么也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rdo;陆奉天抬头带笑应酬道。
&ldo;安静嘛,那边实在太吵,唉,有李将军在的地方,永远都是那么热闹!你看他,都给人灌得七八成醉了,还在和人笑闹。&rdo;梧州大人摇摇头,像看自家子侄一样的笑道。
陆奉天不想特地探出头去看那人的嘴脸,勉强笑笑,继续低头喝闷酒。
&ldo;听说陆将军失踪两年多的孩子,找回来了?这可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呀!怎么不见贵府设宴谢天之类?&rdo;梧州好奇的随口问。
&ldo;啊,这个……是因为孩子刚找回来,还没有适应……&rdo;
&ldo;哈哈哈!&rdo;
陆奉天随意应付的答话声,被一阵大笑打断。
&ldo;哎?李将军,你说的是真的?那后来那个兔二爷如何了?&rdo;从不远的亭阁中,传来某位官员的好奇声音。
梧州大人和陆奉天也听到了,陆奉天听到兔二爷三字,端酒杯的手停了一下。吏部大人则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