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到末期的十年间,省城所谓的黑道基本都是片区的流氓混混,追马子打群架,你狠你人厚你就是老大,沿海地区大多效仿港台拉帮立派以海上走私为主,港台以社团为主,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
到了九十年代,在省城这些老大当中脱颖而出的寥寥几人,虽然没有设立帮派堂口,但是所开办的公司成员以当年片混大哥居多。能做上老大位置的,除了有精明的头脑,身家背景是最主要的,刘猛的父亲原来是中法的院长,后来到了省里,其中关系自不必说。
武宁的起家也离不开他老子,武宁是三代单传,他老子是重型机器厂的财务处长,对他可以说是溺爱,要啥给啥,武宁大小就不缺钱花,出手也相对大方,还颇讲义气,身边聚拢了不少人。
八四年省城千人大战,武宁的腿也不知道挨了哪方的一*,钢砂打进了膝盖,赶巧警察来了,武宁托着受伤的腿跑了近十里地,回来后被送去了医院,钢砂打进去的不算很深,但是拖的时间太久,造成了神经坏死,一条腿算是废了,不过这一战却确立了他在西城的地位。
九二年刘猛扩充势力,武宁被压抑的很是郁闷,这时有人找上了他。
九三年武宁的宁大地产成立,同年当选了区政协委员,次年又当选了市人大代表。上至西城区委书记下至区政府各主管部门街道企业几乎都得到过武宁的好处,口碑相当的好,九五年当选为省城十大杰出企业家。
在省城西郊有一片占地千亩的庄园,从外面看上去没有独特的建筑略显普通,走进去让人耳目一新,除了保龄球馆,网球场,游泳馆,还有一个跑马场。这里就是武宁的大本营,平齐这里很冷清,除了一些政府的人员基本鲜有人来。
在庄园的后身是三纵院落的欧式小楼,这里是武宁办公区兼生活区。除了他的亲信没人知道在这院落的下面别有洞天,从暗门进去是向下的台阶,走进去是偌大的一个地下训练场地,手握着宜兴泥壶的天宏品着乌龙在看着场内几十个训练着的年轻人。
刘猛在打伤俊岩拿下五爱的控制权后,鸿飞在省城明面上的势力似乎消失殆尽。可有谁能想到在这西郊他藏着武宁这支伏兵。
从武宁的起家再到庄园的兴建都是鸿飞在暗中一手扶持,他在等待时机一举拿下刘猛重新夺回省城龙头的位置。
“姓刘的也不知道再玩啥路子,和你那个同学居然没有干起来,据说还很客气,不是俩人之间有啥事吧”,武宁从上面走了下来,一脸的不平之色。
天宏啄了乌龙,“城子这人我了解,不说他对鸿飞,就是瞎岩子,他也当做是亲兄弟,这个仇他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放下泥壶,天宏拿起身边的仿制手枪,朝远处的靶子甩手大了过去,“鸿飞说城子现在的底子他也估摸不出,原想着以刘猛的性子两帮能见个高下,现在看来我们还得重新研究研究下一步”。
武宁点了点头,“市局要换人了,说是铁岭的陈立军任主管副局长,老卜马上就到点了”。
天宏眉头微锁,“陈立军我听说过,手上有些功夫,前两年把铁岭的老库收拾了,得了一个打黑急先锋的称号,说是为人六亲不认,我是能说现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天宏说的老库,原名叫杨库,和杨开富是叔伯兄弟也是师兄弟。最早在铁岭开设了一家摔跤管,后来承包了龙首山的煤矿,发迹和杨开富如出一辙,不过这人心黑手很,手下聚集了很多流氓混混,对同行乃至整个铁岭商家高度的打压,口碑极差。
陈立军学生时代拜师过郝大通学习通臂拳,也就是袁城同学郝强的父亲,八一年警校毕业,十六年间由一名普通小民警做到了铁岭公安局长的位置。
菲城集团办公室,沈霞案头的电话响了。
“沈总,我陈立军啊,今晚有空吗,边门饺子馆我请客,您再和袁总说一声,算是我的答谢”。
沈霞对这位铁岭的公安局长有些印象,四年前,菲丹奴扩展二线城市,接到铁岭市方面的邀请,袁城沈霞由怀勇开车从河北回返途中转去了铁岭。
车过黑山时天已见黑还下起了小雨,到了开源境内雨越下越大,路上虽然没有什么车辆,怀勇的车速还是降了下来,前方突然几声清脆的枪响把瞌睡中的两人惊醒了过来。
一个身影拦在了车前,在不远处的山林里岔道不时还有枪声传出来。
“我是铁岭公安局的,请你们配合”,这人手中举着证件还没有说完话就瘫坐在了车前。
怀勇下车拿过证件看了一眼冲袁城点了点头,袁城下来听着由远而近的汽车马达声,打开后备箱两人抬着这人塞进了隔板之下。袁城这车是沙漠风暴4700,在后置和座位之间隔了一个夹层,平时用来装一些服装图卷和防身备品。
袁城的车刚启动,两辆北京越野从岔道追了上来。枪声从车前划过,怀勇看了一眼袁城,袁城的手指向前点了一下,怀勇心领神会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一场公路追逐在雨中展开,4700的动力绝非北京吉普可比,车开进了铁岭地面,后面的北京吉普已经被远远甩开,狠狠地掉头转了回去。。
沙漠风暴在路边停了下来,怀勇把受伤这人扶了出来。抹去脸上的一些血迹,这人看上去三十七八的样子,国脸浓眉有着英武之气,“多谢了,我是铁岭刑侦的,我叫陈立军,还没请问你们几位是”。
能在枪声中保持平常,陈立军看得出来面前这几位绝非一般人。
“袁城,省城的,这是我们的总经理沈霞”,袁城对面前这位叫陈立军的很是赞赏,“能让一帮悍匪追,你也不简单啊”。
“职责所在,你们不一样啊,完全可以把我丢下,这份救命之恩我记下了容日后再报吧”,说着陈立军踉跄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