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还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
包括之前那两年的疏离,程斯刻或许一开始是有赌气的成分在,可后来难道小孩没有后悔过么?这么一直不冷不热地呆在这个家里他难道心里就会好受吗?
自己还真就顺着他的意思不沟通也不关心,就仿佛程斯刻真的只是借住在这个家中的外人,那个时候程斯刻会后悔来到这个家吗?
温浅简直有些不敢想下去……这想下去他怕自己下午都别想再看诊。
他的思绪彻底乱套了。
程斯刻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点,他饥肠辘辘地走在路上,路过了几个摊子却没有心情停下脚步买些东西填饱肚子。
他心不在焉,他心神不宁,脑子里来回轱辘昨天他和温浅的那些对话。
怎么就凶了温浅呢?
程斯刻肠子都悔青了,温浅连重话都没说过他几句,他怎么就把人凶了呢?
明明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就是太生气了,也太委屈了……
温浅什么都不跟他说,温浅把他当小孩看待,温浅一点都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讨厌这种不对等的感觉,讨厌温浅拿他当小孩,讨厌温浅有事儿都瞒着他。
他已经在努力长大了,努力成为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需要温浅呵护的男孩。
可不论他怎么努力他始终就是个才初三的学生,在温浅眼里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信任的人。
他们之间的年龄鸿沟摆在那里,缩不短,抹不灭。
温浅遇到事儿会去找钟宥齐,会去找王高山,甚至会去找俞鱼,但就是不会来找他程斯刻。
因为他是一个小孩儿,在温浅眼里他长不大。
更可怕的是,哪怕他已经长到足够大,温浅依然会把他当一个小孩儿,有些身份从相遇的一开始就被设定好了。
这是程斯刻最害怕的事情,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小孩,没有人。
而如今,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孩翅膀硬了,敢凶他了。
他不仅是一个小孩,还是一个不知感恩恩将仇报的小孩。
他在温浅的眼里简直烂透了!
程斯刻挫败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呆滞地看着行车来来往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愁肠百转之际,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程斯刻没心情管它,但这恼人的震动却愈演愈烈。
程斯刻烦躁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于其其给他发来了好几条短信。
“刻哥,哪儿呢?”
“胖虎几个晚上说唱k呢,中考前最后一次放纵,你来不来?”
“我知道你会说不来,但你先别说,给兄弟个面子。”
“大家伙都等你来呢,你不来好几个姑娘都要走了。”
“刻哥快来啊,纯ka108,酒都给你上好了。”
离中考还有最后一个月,大家自从上了初三都有些压抑,恋爱也不让谈了,篮球也不让打了,学校管的严,这不让那不让的,大家伙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程斯刻能理解这个局的意义,他不是一个扫兴的人,要平日里兄弟几个叫他干个什么,他也就去了,哪怕干坐着当个吉祥物呢,意思到了就行。
但今天……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
他抬手给于其其打字:“抱歉了,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别介啊刻哥,啥事儿啊就不来了?”于其其不肯了。
“没那个心情,”程斯刻打字,犹豫了片刻又补了一句,“真不是存心扫兴,替我向兄弟们赔个罪。”
于其其见程斯刻都那么说了,也不好再劝,转头关心起他刻哥来:“咋了刻哥,心情咋就不好了?”
程斯刻见到消息本来打算熄了屏直接丢进裤兜里,但转念一想又打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