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坐在床边晃腿,一副招摇而恣意的姿态,“老大,谢谢你哦,虽然这不是我众多口红中最爱的一支,也不是最贵的,更不是绝版,用了就再也找不到的,”
看着白纪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郁下来,她咯咯地笑,这才继续说,“但这是我第一次收下别人送的口红,就像是我拥有第一支口红时的心情一样,它会是最特殊的存在。”
她得逞地笑,她小心机的一句诱哄,就轻易把他徒生起的那团篝火,给灭的一干二净,火星都不剩。
白纪然淡瞥她一眼,没吱声,把毛巾挂在脖颈,拿起她昨晚用完,随手扔在电视柜上的吹风机,背身对她,开始吹头发。
温浅自然也没有期待会得到老大任何回应,这会把口红握在手心,抱起膝盖看他欣长挺拔的背影。
白色浴袍松垮的勾勒出他宽度恰好的肩膀,随着他轻抬起的双臂晃动,后背的两块棱骨清晰的蝴蝶骨也在柔软布料的包裹下完美绽开,性感的宛若两块弧线考究的盾牌,视线下滑,腰间的带子是他刚转身时重新系紧的,柔软布料堆砌下,劲瘦的窄腰便无处可匿。
从肩部开始,一路向下,肌理线条流畅精致,腰身微凹,紧实且不失该有的力量,至于浴袍下,那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她早在那晚飙车后便已经暗做过评价,足矣媲美那些秀场男模。
要不是时机关键,她坐在床边,对着这具诱人犯罪的皮囊,肯定不止看一看这么简单。
不就是根带子吗?轻轻一勾,就掉了。
动动手指的事儿,连大脑都不需要过。
吹风机嗡隆的声音骤停,白纪然微低头,指骨抓乱半干不干的发,嗓音淡淡的,“看够没?”
他没转身,温浅便不敢妄自揣测他的真实情绪,于是迅速爬下床,趿拉上拖鞋往洗手间走,算是无声的回应。
听着那道房门关阖的声音落地,白纪然才低笑一声,眼底哪有一丝愠意。
温浅洗漱很快,却不曾想,白纪然比她更快。
她推门出来的时候,白纪然已经换好衣服,身姿慵懒地靠在床头,把玩手机。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下腹诽,还真把她当成登徒浪子来防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不太友善的视线,白纪然从手机屏幕抬头,看她,下巴点了点电视柜,“早餐在那里。”
“哦,”温浅面无表情地应一声,走过去蹲在床边,很自然地捞起他摆放在床头柜的一瓶爽肤水,倒进手心几滴,微仰头,在脸上轻轻拍打。
白纪然看她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此刻擦的,是和自己同样的护肤品,不知怎的,心情竟无厘头的明朗起来。
在她拍完水,睁开眼睛之前,他已经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并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微信界面,就听她似随口闲谈似的,说,“我还用了你的洗面奶和那些洗漱套装,昨天洗完澡出来看你一直没什么动静,怕打扰到你睡觉,就先斩后奏了,老大要是介意,等我回北京了给你买新的。”
这女人如果不是在单纯的逗闷子,就一定是把脑袋当了装饰品。
昨晚洗完澡出来搞出那么大动静,先不说哼着那些有毒的歌没完没了,就吹了半个小时的头发来看,这会告诉他,她十分深明大义的没有找他讲话,是怕打扰到他睡觉?
他倒希望,她是在跟他逗闷子。
否则的话,这以后真要坦诚布公了,这没心没肺的,不得折磨死他?
温浅照顾完脸蛋,从枕边捞起那支口红,撕开包装盒,盯着躺在手心的那支小黑管几秒,又把它扔回床上,不知是对白纪然说的,还是自言自语,“算了,吃完早餐再擦吧。”
白纪然闻言,无声的勾了下唇角,又很快落下。
温浅把早餐从纸袋里拿出来一一摆好,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当地特色小吃,唯一认得的,是一盒八宝粥。
她捏着一串炸的酥黄的丸子往嘴里送去一颗,边咬着边含糊不清地问,“老大你不吃吗?”
白纪然看一眼她削瘦单薄的肩膀,声音很淡,“我吃过了。”不止是吃过了,还在早茶店里,待了足足两个小时。
距离青旅最近的那家商场,九点钟开始营业。
他去的太早。
温浅并不意外,吃掉一颗丸子,觉得味道还不错,转身看他,晃了晃手里的签子,“这个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