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都说我是我们村里最好看的小伙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力气有力气!你特么还配不上我呢!”
郑岭的突然发疯把身旁的公诉人吓了一跳,审判长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小锤又敲了一下:“请被害人保持肃静,不要扰乱法庭秩序。”
而郑岭看着向他走来、神色冰冷的法警;这才脸色讪讪,不情不愿地坐回了位子上。
“请被告继续陈述。”
身后旁听席上谢母的哭声已经有些逐渐压抑不住,或许谢母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粉色帕子,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流满脸地看着被告席上方宁的瘦削背影。
如果原身在场,她应该会认得那是幼时谢母给她缝的小汗巾。
方宁收到了法官的示意,继续开口。
“我当场就崩溃了,那种害怕和绝望的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郑岭被我的哭声惊醒,他还想凑过来摸我,我怕的要死,就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剪刀指着他们,让他们赶快放了我。”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怕,还劝我既然失了身,就老老实实呆在那里过日子,不要想着逃出去。”
“我不肯,甚至把剪刀架到我自己的脖子上威胁他们;但都无济于事。后来我彻底疯了,骂他们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想办法杀了他们,郑岭他妈可能害怕我会半夜杀了她和他儿子,就把我打了一顿,将我锁在了牛棚里。”
“接下来的那半年我一直浑浑噩噩,每一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郑岭他妈在冬天逼我赤脚踩着石子路扫地,如果我不肯她就会在我身上浇冷水。”
她低下头看了看那双满是皴裂的脚,良久才低低说了一句:“所以直到现在,我的脚一旦走了长一点的路,就会钻心地疼。”
但她面前的话筒还是将她的这句话传遍了整个法庭。
而转播平台的弹幕更是一片死寂。
和最初的满屏的谩骂诅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过了良久,才有人在公屏上打了一句:
[太惨了,换我我也要把这男的和他妈杀了喂狗。]
这句话过后众人似乎才如梦初醒,紧接着就纷纷有人留言:[他么的这个贱男人好大的脸,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在山海经哪一页?]
[拐卖……我说她怎么屠了整个村子,整整一年都没有一个人报警救她,整个村子都在包庇罪犯,都是帮凶,他们该死。]
[楼上也不能这么说吧!村子里的其他人又没拐卖,害怕招来报复所以不报警救她就该死吗?什么强盗逻辑?]
[就是,我们村之前也有个买过来的媳妇呢;之前闹得要死要活的,现在不还是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了吗,前几天还生了个大胖儿子。难道我现在也要去举报他们?人家两夫妻的事情,外人就不要管了。]
……
“那一年的寒冬,我遇到了齐音。”
“她比我早一年被拐卖来了这里。她在几经转手后被村里一个四十多岁老光棍买下来,老光棍之前为了筹钱买她,还当场把自己的妈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