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婉渐渐适应了,稳住了心神,她知道聂永是月萧阁功夫数一数二的,是以敢在萧锦眼皮子底下跟踪她和带走她,也足以证明乌绍容很急切。
废话,她都放了他几次鸽子了,能不急切吗?
江心婉一点都不想见男主,但此刻肯定是躲不过了,心中盘算怎么蒙混过关。
他们将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荒凉院子,那高高的围墙都已垮了一半了,乌绍容隐在墙根的阴影处,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在夜色中分辨还有一个人。
小珠跪倒在地,“奴婢拜见主上。”
江心婉只好跟着行礼,“心婉拜见主上。”
乌绍容缓缓转过身来,他的一张脸一半依然隐在阴影里,阴阳对比将他本就深邃阴鸷的脸显得更阴森,如鹰的眸子盯着江心婉,恻恻道:“心婉,你可是出息了。聂永不把你带来,你恐怕是要跟着那萧锦,彻底叛了我是吧?”
江心婉暗暗掐了把自己大腿,抬眸眼中闪着盈盈泪光,无辜又委屈道:“主上,心婉没有……心婉只是久久攻略不下那萧锦,无颜面对主上。”
乌绍容冷哼了一声,他缓缓走到江心婉跟前,她这才看到他穿着普通平民的蓝灰色粗布麻衣,少了些许男主的气质。
他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你可当我是傻子?我这么多年来安插在官府和军营的暗桩,几乎全军覆没,你告诉我,是为什么?是那萧锦突然开窍,还是有人刻意出卖?”
江心婉委屈地摇摇头,“心婉不知,心婉真的不知!心婉可对天发誓,绝不是心婉出卖的,若是心婉所做,就遭天打雷劈!”
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直视着乌绍容,“主上,你知道我曾经一直在戎然,住在您的王府里,从未接触任何谍者,更没有来过甘州,心婉到现在都不知道哪些才是暗桩,如何会出卖呢?”
乌绍容目光锐利,深深地看着江心婉,他知道她说得是事实,即使她刻意倒戈,短时间要掌握这些人的身份也绝不可能。长年以来,只有他才如此清楚,花想容和聂永等人均只知道部分上下线而已,她一向不谙世事又如何做得到?
江心婉轻咬嘴唇,“主上,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且花督主当时对我多番防备,我更不可能知道暗桩的身份了。”她顿了顿,“倒是花督主,月萧阁出来后,并未安心待在迎春楼,而是被一个男子给赎身了,心婉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却不好多言。”
乌绍容鹰眸微眯,若是花想容刻意报复,掌握这些难度倒是比她低一些。
江心婉知道他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不怀疑花想容,如此火力就被分走一半了。
她此刻才轻蹙眉心,娇娇柔柔道:“主上,您弄疼我了……若是留下印记,恐惹那萧锦怀疑了。”
乌绍容才缓缓放开了她,白皙的下巴上有了一处被指甲掐下去的红痕,他又顺势揉了揉,将那抚平。
司徒曜在隔了两个宅院的一处屋脊上望过去,他目力极好,此刻看在眼里,清冷的眸色暗了暗,比这夜色还深沉。
“现在,你与萧锦是个什么情况?”乌绍容起身,冷冷地问道。
“他对我应是有好感,但防御心过重,因此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那布防图你可知在哪里?”
“知道,在他书房中,重兵看管,我暂不能接近。”
乌绍容鹰目一凛,“找机会拿了它,不要打草惊蛇。”
江心婉踌躇道:“可……那是将军的别院,萧锦武力又强戒备心重,我实在是寻了这么久也找不到机会。”
乌绍容掏出一个小墨瓶,“这是戎然宫中所用的合欢药,我又让大夫加重了三倍的剂量,如此但凡人服用了,再烈性的人也会情不自禁。”
他把小药瓶放到她掌心上,锐利而深邃的眸子直盯着她,“这便是机会,你好好筹谋一下。”
江心婉看着掌心小巧的细颈药瓶,这就是传说中的春,药,果然古言真是离不开这道具。
她握在掌心,道:“是,主上。”
乌绍容又掏出一瓶红色的药瓶递给她,“无论成与不成,最终你要给他服下这个。”
江心婉:“这是?”
乌绍容森冷道:“这是最浓的鸩酒,由数十根鸩羽提炼所制,饮之便可当场毙命。”
江心婉讶异,这和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原主得到布防图悄然离开,萧锦安然无恙直至战败。而现在,竟是要她不管事成与否都要直接毒杀了他。
“他拔出我经营多年安插的上百个暗桩,这就是他应得的。”乌绍容语气阴狠,锐利的眸子再度落到江心婉娇媚的脸上,“而你,事若不成,你便与他共饮这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