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震动裴南北,叶苍两人,我有猜想过,你是继承了大昭那七尊封号王侯之一的衣钵,不然他两人不可能千里迢迢,没事到这梧桐府来。”
“但老夫没想到。”
“伱惊动的竟然是‘大缉魔主’的尊像。”白秋意眼神深邃,像是在眼前人身上探究着什么。
但宋柴薪面色如常,处变不惊:
“那先生也应当知晓,我因半妖血脉,在那位身上,是什么都没得到。”
“关于这点,裴州主和叶苍将军,恐怕看得比他人都清楚,我若但凡得到了一星半点的传承,他二人会不将我带走,还任由我来这黑山城,做一镇守?”
他体内的那一缕缉魔道气,如今的缉魔灵身,就算是叶苍当时,都没有看出端倪。
裴南北是因为曾经鞍前马后,跟随过‘大缉魔主’一段岁月,所以能够凭借蛛丝马迹判断。
但眼前的老人,凭什么?
宋柴薪不相信,白秋意还能比叶苍更加洞若观火。
“呵呵,就当作你什么都没有悟出来便是,紧张什么?”
“说了叙旧,我可是你座师,我能骗你?”白秋意有些忍俊不禁,不再纠结此事。
但看着他身畔一袭白衣,如今褪去了气盛模样,开始变得逐渐内敛的江奕,宋柴薪则拐弯抹角道:
“白先生,你才将这位来自神京的‘小爵爷’骗上贼船多久?”
“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了。”
江奕脸一黑,差点没绷住。
而白秋意愣了下,则拍手哈哈大笑:
“江小子祖上阔过,但现在早已没落,跟我扯上关系,我跑了,他不跑,留在梧桐府,怕是武试名都得被取缔,老夫这是为他好。”
“倒是你鬼精鬼精的,原本我向你抛橄榄枝,一府府尊,何等地位,你还没有发迹,是怎么想起来拒绝我的?”
老人有些好奇。
“直觉,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你老人家,我就觉得你像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宋柴薪一本正经的回答。
“哈哈哈哈,千年的老狐狸。哪有这么老,大昭天翻地覆的时候,老夫才出生不久,最辉煌的时代还没见识过就落幕了,哪里比得上那些执棋之人?”
“宋小子,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神京里面,因为你触动‘大缉魔主’的事儿,已经有人对你怀有异心了,只不过被宝瓶州的这两位,强行压了下来而已。”
“但半妖,始终是祸患,就和你们说我乃是‘神血教余孽’一样,我生来就是‘玄龙白氏’的嫡脉,天生就注定要被大昭追杀,我有的选,有人问过我么?”
“一样的道理。”
“你不要以为入了官府体系,有人作保,就会一直一帆风顺下去,不可能的。”
白秋意站起了身,递给了眼前的绯衣镇守,一道传讯玉符,上刻录了一个‘白’字。
“本来今日,我也不是必定要将你收为徒弟,不管你信与不信,随我走之前,我是给江奕这小子,提前示警过的。”
“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些事情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难以更改。”
“这枚传讯玉符,没什么作用。”
“只不过”
“当你哪一天,真不幸到了老夫所说的这种处境,只要传讯与我,本座便会赶赴而来,带你离去。”
“看到江奕的修为了么?”
白秋意指了一下身侧的江奕,将传讯玉符交给了宋柴薪。
同一时间,宋柴薪应声抬眸望去。
只见,原本还没迈入大先天门槛的府试第三,如今竟已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