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琅狼狈地站稳,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江芸芸:“给我按下去打!打死!”
江芸芸赶在小厮冲上来前,大喊:“我要去黎家拜师。”
这几日她旁敲侧击过江如琅的品行,热衷追求功名,踩低捧高的商人,对读书人抱有好感,尤其是上升期的读书人,只要他们开口几乎是有求必应,对外名声不错,但本质上是一个势利狠辣的人。
小厮把她按倒在地,眼看就要挨打了,江芸芸挣扎着,继续说道:“那个小先生说我很有机会!”
江如琅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前的小童。
“何必听他胡说,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黎先生如何能看得上他。”章秀娥不悦,“夫人那边还等着答复呢。”
江芸芸并不慌张,紧盯着江如琅,添油加醋说道:“出门前那人叫我去试试黎家收徒的事,他觉得我更有机会。”
在白日里搅了江家的局时,她就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逞一时之勇,暂时解除危机,但前厅的那几人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她的企图,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过是为了读书人的面子。
迫害女眷,贪图财富,总归对名声不好。
黎先生临走前的话,想来是责备的话。
可事已至此,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所以,那个叫仲本的人说的话,给了她新的一条路。
——科举,她最好的选择。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代,只有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尤其是她现在还套着男人的马甲,比女子有了更多的选择。
只要考上一个秀才,就算是吃公家饭的人,若是实在考不上,去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也会有新的出路,总比在这里等死来的好。
江芸芸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只现在还有两个问题摆在她面前。
近一点的是,江如琅的怒气。
远一点的是,变态王爷的染指。
现在她决定先解决江如琅的怒气。
江如琅冷笑:“你当真是吓糊涂了,他连苍儿都没看上,还能看上你。”
江芸芸神色镇定:“那个小先生叫仲本,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看我是不是在骗人。”
江如琅心中一惊,满腔的怒气突然被扎了一个口子。
——那个小先生确实叫仲本,扬州人,去年刚考中进士,这次回乡祭祖,被卢先生请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他,当真如此说?”江如琅那颗愤怒的心突然打了一个转,惊疑问道。
江芸芸抬眸,注视着面前之人,缓缓开口:“既然都是拜师,只要是江家的人不是都可以吗?”
江如琅脸上果不其然闪过动摇之色。
章秀娥脸色微变,大怒:“老爷难道就打算这样放过他?苍哥儿的脸面呢?夫人的脸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