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接了画,正宣帝就连咳了两声:“你下去吧。”
梁王行礼后转便往外走。
正宣帝看着他的背影,他便微微一叹:“这幅《上桥图》你说,他会喜欢吧?”
“当然会的。”蔡结连忙点头,“去年七月七,殿下让阳信公主画了一幅仿品,皇上知道后,便让人四处搜寻,总算把真品给寻到了。这翻心意,梁王殿下定感动万分。”
正宣帝听着这话,才如悉重负地笑了笑,闭上眼睡了过去。
梁王出了皇帝的寝宫,走在白玉石铺成的偌大广场上,墨色貂皮披风随风轻扬,红唇缓缓勾起,暗含冷酷的讥锋,魅艳的凤眸光芒冷冽。
父皇啊,总是这样。
给了太子整个应城,给他的却是一座避暑的庄子。
给太子整个五城兵马司,给他的却是一个珍贵的古玩。
今天之事,到了父皇手里,他大概也有猜测会是什么结果。
但是,他们以为就这样完了吗?
想到这,梁王眼里满是是嘲讽的冷光。
……
太子出了宫,回到太子府之面壁,这事很快被传了开来。
叶棠采坐在酒楼里,听得外头传来的消息,便冷冷一笑,又听他们说有太子在定山建天子祭场之事,这是大不孝的罪名!但最后皇帝说没搜到令牌,太子是被人诬陷,至于诬陷之人,还在查。
但虽然太子没有做出如此不孝之事,但却在府里搜出一些不堪的书信,至于是什么,皇上没有说,只道他德行有亏。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就联想到前一段时间,他与苗公子之间的传言,瞬间哗然,人人都道,这是真的跟男人胡来!
一时之间,众人对他,无不唾弃的。
然后又人说苗基和与叶玲娇的婚事,人人都只道这叶家是被蒙骗了去。林国公上门……又不知哪里传出消息来,说那天其实是上门教训太子。
众人听得一脸恍然大悟。
叶棠采松了一口气之余,又皱了皱眉,拿出小碎银来,放到桌上,便匆匆离开。
她原本打算,从宫里得到消息之后,就回靖安侯府的,但现在,她反而赶回了定国伯府。
马车从西角门而入,叶棠采下车后就直奔西跨院,路过兰竹居,见里面门是开着的,她连忙跑进去。
褚云攀正在卧室,脱了外裳,一身风尘扑扑的。
“三爷,天子复还令……难道我失败了?”叶棠采小脸微白,那晚,难道是咪咪失手了?
“其实,是搜到了。”褚云攀呵地一声冷笑。
“那为何……”叶棠采是个闺阁女子,但也知道,建天子祭场,那是大不孝的行为。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孝,已经是大罪,换在太子身上,那便会放大好几倍。
“皇上一直这么偏心。”褚云攀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这个太子,是他认定的,他不想他沾上不孝的污名,但又咽不下那口气,所以便拿他德行有亏发作他。”
叶棠采听着,便皱起了眉。
“你不回去看一看小姑和祖母么?”褚云攀道。
“现在这个时候,我怕连门也进不了。”说着,叶棠采便冷冷一笑。
但凡遇到事情,叶鹤文都会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去年她成亲就是,把她打包送出门之后,为恐到张家吃酒席的宾客回头问怎么回事,干脆就关起门来了。
叶棠采猜得不错,叶鹤文此时此刻是真的闭门谢客了。
但屋子里,却乱成一窝粥!
因为苗氏已经冲破了叶鹤文的防守,正在叶鹤文的书房里哭。
“你明知那是个断袖,你还非要让女儿嫁过去,我知道,你为的是什么。”苗氏说着便哭起来。
她与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哪里不知道他的心事。不就是想傍上太子,将来好混个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