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彦气得脸色发青,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翌日,丁香听说皇帝一人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乾明宫外的玉阶上,而乔灵儿一早便被送出皇宫。
三日后,乔雪漪去世。
慕容雪闻讯不胜感慨,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她的一生,似乎从来没有春天来过。
自端午节后,耶律彦再没有踏入凤仪宫一步,隔着一道宫墙,两人各自荒凉。
耶律彦忙于西凉的战事,慕容雪忙着选秀。
慕容雪当真是倾尽全力,不存一丝私心,只不过每选一场,她便要回宫里撕一次碧波绫。
终于,这日,慕容雪撕最后一匹碧波绫的时候,耶律彦驾临了凤仪宫。
丁香佩兰既激动万分,又提心吊胆。
慕容雪缓缓起身,隔着花架下半明半昧的阳光,看着数日不见的他。
他依旧风神俊美,冷漠磊落,一如初见。可是,她听不见自己砰然心跳的声音,遗失在何时,不得而知。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神色平静温和,数日前的愤怒仿佛已经香消云散。
“别累了手。”
“皇上,选秀的事,臣妾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等着皇上亲自过目了。”一瓣紫藤花从花架上掉了下来,在她薄如蝉翼的广袖上一滑,落在了汉白玉地转上。她目随花落,心里也是淡淡一怅,花无百日红,没有人会不喜欢新鲜的东西。
耶律彦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皇后辛苦了。”
“皇上才辛苦,新人进宫,皇上恐怕要日夜忙碌,臣妾已经交代了太医院,留意圣体安康,多加进补。”说完,慕容雪又后悔,明明已经决定当个贤后,怎么说话还这样的酸溜溜。
果然,耶律彦听出了其中的一味醋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慕容雪为了掩饰方才的失言,掩唇打了个呵欠,冷冰冰道:“臣妾为了选秀累得腰酸脖子痛,要补个觉。请皇上回去吧。”说着,径直进了内殿。
耶律彦又笑了笑,随着她进了内殿,砰地一声,重重地将里头的门给关上了。
这一声响声简直将丁香佩兰的心都震碎了。
慕容雪没想到他会跟进来,一声娇呼,被他扔到了床上。
惊慌失措中,她一脚踢翻了床边插着荷花的广口春瓶,那几枝雪白芬芳的荷花,洒落在了金砖上,水流一地,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