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急。&rdo;温少贤将红酒碰了碰唇,抿了一小口。
他不急,我急啊,我这还赶着去死呢!
我耐着性子在他对面重新坐下,也拿起红酒喝了一大口,而且觉得入口挺顺的,后来,我便不自觉地又一口将它干了。
有服务生过来替我添酒,我提醒他多加点,最好加满,服务生微笑点头。
然后,那个晚上,因为乖巧听话的服务生,我又将自己喝多了。
那是三年前的除夕。
大年初一,我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酒店,就我一个人,而且□着。好嘛,抽烟、酗酒、一夜情,坏事我全干遍了,人生真没白活一场。
不得不承认,那些日子我整夜酗酒买醉,认识温少贤之后,甚至认识他之前,我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过一天清醒的日子,我一直把自己往死里整,怎么颓废怎么过,颓废到生无可恋,然后平静地死,我是这么打算的。
我曾经想过,化成厉鬼也要缠绕着薛子宁一生一世,瞧我当时多么地放心不下薛子宁,连死都不想离开他。
新年第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想着薛子宁会不会回心转意呢?于是,我给薛子宁发了条短信:如果你现在回到我身边,我就原谅你。
其实,我并不奢望薛子宁复合,我只不过是在找一种决心。
果然,薛子宁的回信加快了我要去化成厉鬼的步伐。
因为他说:扬扬,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随后,我将手机从酒店的阳台扔了出去。
扔完手机,我拎着酒瓶子坐在酒店房间的阳台躺椅上一边喝酒一边在内心辱骂社会、辱骂三番两次占我便宜的温少贤,当然,骂得最多的当然还是薛子宁那三孙子。
最后,我终于穷词了,可是没想到我将这世界上所以恶毒的话语都用完了,我还依然恨着薛子宁,那种绵绵不绝的恨意带着一种爆发的能量,让我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想到薛子宁的脸,我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刀子不停地翻搅,疼痛到我蜷着身体在地上不停颤抖。
眼泪似乎被冰冻在体内跟着心痛在蔓延,可是眼角却一滴泪也落不下来,我觉得自己必须要结束这种绵绵无期的痛楚,我很想爬上阳台纵身一
跃,说不定还能跟自己的手机落在一起,别人还会以为我是死于意外,为了解救自己的手机,不幸坠楼,死得壮烈。
可是我怕落地的那一刻,我没死透,躺在自己还热乎着的鲜血上抽搐疼痛。一定非常疼吧!
多么可笑啊?一个不怕死的人居然还怕疼?于是,我连割脉的勇气也找不到。
最后,我将自己躺在浴缸里,决定在浴缸里淹死自己。
我真这么干了,我将自己躺在底部,将水笼头打开,而且还没忘记调了个舒适的温度。看我这个不吃亏的女人,连死,也想死得更舒服些。
我看着温水缓缓没过我的脚背、脚踝,胸口、脖颈,我的口我的鼻我的眼,甚至是头顶,那一刻,我突然间平静了,或许死也没那么可怕,我感觉很惬意,终于不用再活在那种水深火热无处消散的痛苦当中,我觉得解脱了,原来我根本不怕死。
当然了,最后,我没死成。
温少贤将我拉出水面,狠狠地甩了
我一个大耳光。
最后,我被他赏完巴掌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黑暗中以为自己死了,看吧,死一点都不可怕,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不过,老天爷对我真的没那么好,我再一次感受到光亮的时候,看到了温少贤的脸,原来我还活在这个充满着怨恨与痛苦的世界。
我恨温少贤将我送来医院,他应该我让死的啊,他怎么能救我呢?
反正我没死成,后来还一直跟温少贤纠缠不清,这一纠缠整整过去了三年,而且很快,仿佛哗啦一下三年就过去了。
温少贤说得一点没错,我确实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性。可是,一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以温少贤的个性,他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换句话说,他当初三番两次把我捆在身边又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难道我天生丽质,他抗拒不了我的个人魅力?
不过,话说现在我都没什么自信,
再想到自己当时那蓬头垢面的疯癫模样,我也真就只是想一想就算了,连细细回想都不敢啊。
当然了,我更不敢厚颜无耻地追问温少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