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静默了下,说:“我少抽点。”他问:“一天两根?”程桑桑扁嘴。韩毅说:“一根。”程桑桑喜笑颜开,说:“行。”韩毅又说:“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事情?我走货船的时候遇到海盗,后来被海警救了。”见程桑桑点头,他才说:“当时就觉得这条命是国家救回来的,圆了狗子他们的梦后就想回报国家。”程桑桑程桑桑和韩毅在b市的酒店歇了一夜,第二天乘坐早上十点的飞机回s市。未料第二天早上有一场雷暴雨,影响了大多数的航班。程桑桑索性改退了机票,乘坐五个小时的高铁回s市。在高铁上,程桑桑给程默然发信息。虽然信号不太好,但断断续续的也发送成功了。韩毅瞥了眼,正巧就见到“宋韧”两个字。程桑桑发完信息后,高铁里的乘务员正在派发小零食。程桑桑正好有点饿了,拆了包装,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一块蝴蝶酥。入口又酥又脆,口留余香。程桑桑知道韩毅向来不爱吃这种甜得腻的零食,可是真的太好吃了,忍不住说:“韩叔叔,你要不要来一块?国际饭店的蝴蝶酥可好吃了,在s市里买还得排长队呢。不坐商务舱都吃不着这个。”两人坐在商务舱的第一排。隔壁是单人座,半躺了个年轻的小伙子,戴着耳机,闭着眼。程桑桑瞄了眼,笑眯眯地把蝴蝶酥凑到韩毅的嘴边,问:“尝一口?”韩毅拒绝。程桑桑问:“真不吃嘛?”韩毅说:“娘们才吃的东西。”程桑桑轻笑一声,乌黑黑的眼珠子跟泡在清澈河底的黑曜石似的,波光流转间有盈盈光华。韩毅嗤了声:“程桑桑,美人计没用。”程桑桑拉长了声调,语气倒是很笃定,说:“你吃一口,我告诉你我刚刚短信的内容。”程桑桑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刚发短信的时候可没错过韩毅的目光。韩毅沉着脸咬了一口蝴蝶酥。程桑桑喜笑颜开,问:“好吃吗?”“……难吃。”“好吧。”程桑桑也不勉强他,就着他刚刚咬的口子小口下口地吃了起来,还边吃边嘟囔:“没法欣赏甜食的你失去了人生的一大乐趣!”在船上晒了一个月,天生丽质的程桑桑皮肤仍然没有晒黑,白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只涂了润唇膏的嘴唇泛着天然的红润,宛如上好的樱桃似的,唇瓣碰着蝴蝶酥的边缘时,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让韩毅这个大直男开始觉得她唇边的蝴蝶酥可能会很好吃。程桑桑见他看得目不转睛,心下得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还是没有放弃安利自己喜欢的甜食的机会。她凑到韩毅耳边,压低声音说:“晚上……蝴蝶酥……那样……吃……”韩毅表面不动声色,手掌却捏住了她纤细的五指,惩罚式地用力握了下,压住了因为她的话猛然起来的欲念,狠狠地说:“明早别想出门。”程桑桑知道他卖力起来有多可怕,连忙卖乖。一张小脸蛋讨好地笑着,吞下最后一口蝴蝶酥时,拿了手机出来。“呐,你看,就是我弟弟问我几点回s市。他想来接机。我和他说了,我们没坐飞机回去,改坐高铁了,让他别折腾。”韩毅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先前瞥到的宋韧两个字是程默然发出的微信。程桑桑又说:“就是默然顺口提了一嘴,说他和宋韧在吃午饭。宋韧和默然打小就感情好,我出国念书后都没怎么和宋韧联系了,反倒是和娴娴联系得多。宋韧平时工作也忙,和他说话的机会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而且我这人记性不好,不重要的人说的话一转眼就忘记了,哪像我家韩叔叔,说过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记在这儿。”空出来的手拍拍心口。一番话说得又温柔又软糯,简直把韩毅哄得没脾气,那点醋意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韩毅拿起蝴蝶酥透明的包装纸,看了几眼,说:“晚上给你买蝴蝶酥,吃不吃?”到高铁站后,韩毅单手推着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程桑桑出高铁站。程桑桑用叫车app喊了辆车。两人在到达层外等候。司机说十分钟内到达。程桑桑笑着和韩毅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时间还过得挺快的,幸好你没受什么大伤。”一顿,却是想起了一事,她瞅着他,问:“你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吗?”韩毅哼笑一声。程桑桑说:“不许忘了啊,体检!过几天预约个全身体检,我们一块去做个体检吧。”韩毅又嗯哼一声,算是应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贸然冲出一道人影,直奔程桑桑。那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此刻面目狰狞。程桑桑背对着那道人影,并未察觉,直到靠近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亮出来。说时迟那时快,白刀子就要往程桑桑身上挥去时,韩毅一把揽过程桑桑,同时长腿一踢,钛合金的行李箱犹如弦上弓箭,咻的就撞向持刀男的大腿。行李箱不轻,韩毅力度又不小,猛然一撞,隐约可听骨头咔擦的声响。那人跌坐在地。同时,因为刀子的亮出,引起了人群的恐慌。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程桑桑在慌乱中倒是迅速冷静下来,喊道:“你们慌什么,他只有一个人!赶紧来制服他。”韩毅第一时间将程桑桑护到身后。他长腿一伸,踢远了刀子。围观的群众终于有人敢靠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忽然从地上跳起,连退了几步,他怒道:“离我远一点。”话音未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枪,手指搭在了扳机上。枪支一出,先前靠近的围观群众刷的一下后退。唯有韩毅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男人的枪对准韩毅。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男人目龇欲裂,枪指韩毅,怒声说道:“是你害我变成这样,是你抢了我的工作,不是你,我老婆就不会和我离婚。你该死!是你害我变得一无所有,船长的位置属于我的,是我的,是我的!”程桑桑说:“小心。”男人听到程桑桑的声音,枪支挪了个方向,韩毅也跟着枪支挪动,宛如一道墙矗立在程桑桑的面前。他低声和程桑桑说:“别乱跑,就站我后面。”男人的情绪将近崩溃,此刻完全没有了理智,他像是被逼得无路可退的疯狗,逮谁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