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静谧的夜,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孤灯。
简真希忘了,这是她第几个加班的晚上……
飞速点击的鼠标声和快速敲打的键盘声让夜显得更加寂寥。
时间飞速流逝,沉醉于工作之中的简真希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流逝的一切。
终于,终于把今天的工作做好了。
简真希习惯性地叹了口气,她原本挺直的腰板一下子软瘫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轻轻地转了转酸痛得紧的脖子,用手锤了锤僵直无比的肩膀,简真希习惯性地又再叹了口气。
她累了,她想回家了。
尽管家里没有等待她回家的人,但是,家还是家……简真希关上电脑,拿起外套。
深秋的夜,萧瑟的街道,风有点凉。
简真希穿着一件宽松的单衣和一件针织外套,虽然已是深秋,但是只要不下雨,这个城市的秋天通常不会太冷。
小时候,简真希最喜欢的就是这凉凉的秋,那时候的她每天放学总会吵着要吃雪糕,美其名说是要抓住温度的尾巴好好地再享受享受雪糕的热度。听着简真希的歪理,简母总会没好气地捏捏简真希的脸蛋,脸上堆满宠溺的笑。
那时候的简真希没有想过,妈妈在她脸上残留的温度已是一种永恒的幸福。
简真希遗传了简父建筑设计方面的天分,在他们的口中,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当然这些都是简父简母说的,简真希不知道她有没有天分,她只知道她喜欢设计。
十八岁那年,简真希考上了国内知名的建筑院校。但是简父简母坚决要把简真希送到美国去留学深造。简父简母舍不得简真希,但是他们觉得简真希是璞玉,国外的月亮不是特别圆,但是国外的建筑设计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面对留学的决定,简真希害怕又忐忑,但是忐忑的同时她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于是她答应了。
各种留学的准备忙得让人晕头转向,身心俱疲。疲惫到什么程度?疲惫到简父简母不愿意再睁开眼睛……
简真希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一辆大货车撞上了简父的小车,简父和简母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不醒人事。
幸或不幸,简父和简母都尚留着一口气,正是这一口气,让所有亲戚都不敢来医院探望。亲戚们知道救治简父和简母要花很多很多的钱,简真希家里本来也有些积蓄,但是多次手术下来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简真希想把已经交了的留学学费要回来,但是办留学的王小姐说钱已经交上去了,简真希只能选择三个月后去留学或者不去留学。
简真希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
独自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十八岁的简真希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孤独无援。
黑夜中,简真希面前的路似乎很长,长到看不到出口,黑到看不到一缕光明和希望……眼泪脱眶而出,世界在简真希的眼里只剩一塌糊涂。
回到医院,简真希无力地蹲在简父简母的病房外,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眼泪。尽管简父简母还在昏迷当中,但是简真希不愿意在他们面前哭,但是简真希越想停下眼泪,她的眼泪越是不受控制……
简真希知道来往的人都在看着她,或幸灾乐祸,或爱莫能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柔的大手抚上了简真希的头。
简真希抬起头,那是她的舅舅——许宗耀。许宗耀眼里伤痛和疼惜让简真希哭得更凶了。
许宗耀前段日子出差去了,他的妻子——陈玉珊故意向许宗耀隐瞒简父简母的事故。后来在某位落井下石的亲戚口中,许宗耀得知了一切,于是许宗耀一刻不停地赶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