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透过铜镜不禁莞尔:“你昨日醉了……”煜月晃了晃头:“姝儿我昨日……同你……”姝儿不甚在意:“我们既已是夫妻,便行了夫妻之事。这般,母妃那里你也好交代才是。”煜月敛了神色点了点头匆忙穿了衣衫便出了姝儿的房。按理,侧妃与正妃一同入府侧妃应当去为正妃奉一杯茶并遵从晨昏定省,于是姝儿便去见了一念。她甫一行完礼便浅笑着扶姝儿起身,姝儿也笑着:“昨日殿下与我歇的太迟,耽误了晨昏定省,妹妹真是抱歉还望姐姐多多包涵才是。”一念的笑意便不动声色的浅了几分:“妹妹昨日侍候殿下是辛苦了,姐姐怎么会怪罪,毕竟今后你我二人同侍一夫还要姐妹和睦才是这样才可多为殿下分忧。”姝儿弯身应着:“姐姐说的极是。”姝儿行完晨昏定省,一念身旁的侍女不禁为她打抱不平:“小姐,明明你才是正妃,她一个侧妃却还这样不将你放在眼里,又何苦说这些话来伤你的心。”“住嘴,”一念突然动怒呵斥,”我与她共侍一夫何况二殿下本就不是寻常人家我身为正妃更要心怀宽大为殿下分忧怎么能因为这些小事情惊扰他。”侍女轻叹口气不再言语。是夜,一念正点了灯读书,忽然有人推了门进来。一念抬头连忙行礼却被拦住:“不用如此多礼。”见来人是煜月一念心里不禁慌了神,煜月也只问她读些什么书诸如此事。“不知殿下今日这么晚来是为了…”“毕竟我还欠你一个未完的仪式。”煜月不浅不淡脸上也让人看不出分毫的神情。随后执手一念一念心下了然便一件件褪了衣衫……行来春色三分雨,眠去巫山一片云。这种事煜月也奈何不得,若是传出去他与姝儿洞房花烛夜一同却冷落了皇上钦定的正妃免不了又会牵连许多人的罪责,可若是他只入正妃房中对侧妃不闻不问母妃一定又会将暮生兴师问罪一番。自煜月亲事过后,暮生整日里精神恍惚,煜阳来过几次偷偷带她溜出府去,久而久之她便是与煜月打了照面也可以做到不惊不乱,可煜月的心在见她的一瞬便六神无主。府里一直是风平浪静,只是不时姝儿借着许多由头专挑暮生的错处责罚,煜月不好明里护她只好嘱咐应嬷嬷多照顾她,若是暮生同姝儿出了要紧事一定要告知他。两月后,一念常常觉出身子不适,时有恶心,宣了大夫来看才知原是有喜了。顿时府中上下一片欢腾。煜月也未曾料到此事,虽非溢自心底的欢喜,但母妃那里好歹是有了交代也看着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也便不免多上心了几分。姝儿得了消息忙去探看:“姐姐,听说你有喜了,妹妹来看看你,可是真的。”一念不自觉抚了抚小腹的位置浅笑:“确有此事。”“那妹妹便先在这里恭喜姐姐了。”姝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纤手却不自觉握了拳面上也依旧是强撑着笑意。一念为她道过谢姝儿便先下去了。回了房中姝儿内心不免忿忿:为何自身同殿下数次肌肤相亲都不曾先过那梁家小姐,凭什么?忽然窗外有一念贴身的两个侍女经过:“这可是小姐的安胎药,关乎着小姐肚子里的小殿下万万不敢掉以轻心了,只要能照顾小姐平安生下这小殿下小姐在这二殿下府中正妃的地位才算是名副其实的。”姝儿闻言不禁勾唇一笑计上心来。心尽一朝契姝儿款款迈步出了房门拦住了两位侍女的去路:“可是要去给姐姐送安胎药去?”那两位侍女:“正是。”“我有些事比较急,恰逢云儿又不在我旁侧,你们不如把这送药的差事交给我,我去给姐姐送药,你们帮我跑一趟办些事情可好?”两人犹犹豫豫,其中一位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她:“既然您开口了我们做下人的自然照办就是了。”姝儿便同她们说了要办的事情以及各项事宜随即端过她们手中的药。晌午时分暮生因这接连几日寝食难安总是恹恹的整个人消瘦了些许精气神也大不如前,便时时在榻上歇着连四处走动都不曾,亦不愿迈出后院一步。本是难得的清闲却又无端的被人扰了清净:“暮生,我家主子那里唤你去一趟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做呢。”暮生认得出这是姝儿身旁的侍女云儿,便虚浮应了声:“我片刻后就去,你让侧妃待我一会儿。”云儿应了便去回姝儿。暮生梳洗齐整以后去见姝儿,姝儿便把置于桌上的汤药端给她:“正妃近来有了身孕,我亦有府中上上下下许多大小事情需要打理,这端送汤药的物事我思前想后去求了殿下的意见殿下说交给你最是放心的,我便生了这个心思。”“既是这般吩咐暮生,暮生照做就是了。”随即端了汤药行礼退下。只是甫一出了门眼睛却是止不住的酸涩:你到底是娶了她人妻做了她人夫,到头来竟连自己的亲身骨肉还要用来刺激我一番,你的心当真,是没有的吗?末了依旧端着汤药去送到一念房中,一念斜卧在榻上脸上溢着笑低头不住抚摸自己小腹处自言自语,见来人送药也依旧不忘道一声谢,暮生倒好药用汤匙搅了搅轻轻吹了吹便端给她眼看着一念饮下才收拾好离去。如此一连数月便都是暮生送的安胎药给一念两人亦渐渐熟稔了起来不时闲话几句,暮生这才惊觉一念是个极好的女子温婉大方富有才气,待人接物也很有一番考量。亦数月过后一念突然感觉身子不适,小腹处偶有阵痛,起初不以为意,久了阵痛变成剧痛难忍,这才重视了起来。一日,一念适逢饮完安胎药才用绢帕拭了嘴却突然腹痛难忍便紧紧按住小腹汗如雨下脸色霎时苍白的可怕。一旁伺候的贴身侍女初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番情景着实吓得失了分寸忙半跪在榻前:“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榻上不住来回翻滚的一念已然痛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初雨急得无法了就开始低低抽泣起来。所幸送药来此的暮生还留在一边见了这样的情形一时也是慌的手足无措但只消片刻便连忙支了初雨:“你快去请殿下来,他今日早朝已过此时人定在书房之中,若是寻不见人便把姝侧妃与应嬷嬷一同请过来看看,顺道再请位好大夫来看诊。”初雨细细听着将暮生说的话记了个大概便急忙去行事,她先是找了府中上下却不见煜月人影,尔后便去请了姝儿和大夫去一念房中看看。应嬷嬷和姝儿也是吓得不轻连忙一刻不敢耽搁就急忙赶去一念房中。待她们来后,一念早已因疼痛整张小脸连同那嘴都变得惨白,渐渐因疼痛折磨甚至晕了过去,细心的初雨便为一念盖上了锦被。大夫把完脉后捋了捋花白胡须缓缓摇头道:“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在此的人闻此言一出霎时没了声息。随即大夫掀开锦被看了一眼,榻上早已染上了血迹斑斑同时还在不住的流。连应嬷嬷也是一时难以接受身子不免晃了两下险些没站稳倒下去亏得姝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梁妃近日可曾注意过吃穿用度方面的问题?”大夫凝眉又问。“姐姐自从有了身孕后姐姐和身边伺候的侍女就对吃穿用度方面的事情是格外上心,定然不会在这上面出半分问题的。”姝儿上前一步说。“那便奇怪了,梁妃既是不曾无意身边诸事物又有按照法子养身子安胎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事已至此,我便先为梁妃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注意要按时服用。”叮嘱完后目光却突然移至一旁桌上的药碗便起了疑心。随即走到桌前凑近闻了闻气味又用指尖轻沾了点药水点在舌头上尝了一尝登时便拧起了眉:“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