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徒弟还是不搭理自己,也没有介绍跟她一起来的这个公子是谁的意思,忍不住又嘴欠道:“呦,这位公子可真是器宇轩昂、玉树兰芝,和我爱徒是什么关系啊?莫不是我徒儿回京一趟,也沾染上了豢养男宠的恶习?”
潭泠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这种近乎侮辱的话,朝李泉箓作了一个揖,依旧笑得温和有礼:“在下潭泠,是来自双泠泉的一只鱼妖。之前承蒙天颜搭救,这些时日她对我确实多有照顾。”
“天颜她一向如此会照顾人,当年我还不能化形的时候就体会到了。”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赫然便是刚刚清醒的白南玖。
“你醒了?身体可有任何不适?”沈天颜一边掏出手绢帮他擦脸,一边关切问道。
潭泠也主动上前,在白南玖伤口上随手捏了一个治愈术,以加速伤口愈合。最后还朝白南玖露出了一个标准无害的白莲笑容。
白南玖:……他不会害我吧。
沈天颜也是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治愈术可比她捏的高级多了。她倒不知道潭泠竟如此精通此道,说不准郡主的腿他也有方法医治。
见白南玖没事,沈天颜终于能腾出精力来质问李泉箓了:“你没事儿跑南境干什么去?”
李泉箓一向没心没肺的笑容收敛了一下,“南境发生兽潮,连带着为师门派也跟着遭了殃,回去看看而已。”
沈天颜见李老道一副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便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泉箓难得严肃了一下,他认真朝白南玖问道:“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半个师傅,你告诉为师,你接下准备怎么办?去漳州老老实实服苦役?还是说你想逃走,然后让我唯一的徒弟跟着你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受苦?
第26章
白南玖想也不想就下意识回答:“我不会让她受苦的。”
李泉箓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哦?那你告诉我,她这一身划痕是从哪里来的?”
白南玖看向沈天颜这几天在嘉化山被树枝划出来的细密伤口,本就愧疚自卑的心更加不安了。
沈天颜发现这李老头,别看平时没个正形,偶尔严肃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哈,妥妥一李·容嬷嬷·泉箓。
“行了师傅!你就别吓唬他了!说的好像我跟着你跑山沟沟里种地就不苦一样。”沈天颜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老头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胳膊肘拐的,已经不是简单地往外了,这是恨不得拐好几圈啊!
但沈天颜其实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也没觉得和白南玖在一起有多苦。
俗话说得好啊,有钱就是大爷。只要腰包里鼓鼓的,无论在哪里过日子都是舒坦的。
以沈天颜的小金库还有赚钱的本领,只要不是强求纸醉金迷的生活,那还都是足以支撑的。
或许是因为重活了一辈子吧,她更想过一种波澜起伏的生活,不再那样按部就班。
与其嫁个人平平淡淡地过后宅生活,那还不如拼一把,为镇国公一家平反。而且,尝试着养成一个权臣什么的,不是还挺有意思,也挺有成就感的?
镇国公身上虽流淌着异族的血脉,这一辈子却铁马峥嵘、为国为民;镇国府满门忠烈,竟落得如下惨烈的下场。
然而,尸位素餐者依旧庙堂之上高枕无忧,这又让人如何不得不感叹一句天道不公!
沈天颜自知自己做不了英雄,但她却做不到对英雄含冤视而不见!
更何况,这些英雄还是小狼的家人。
沈天颜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感觉师傅和封邻凯关系并不是那么好的样子。而且李老头在明知道封邻凯与白南玖如此不对付后,还是选择救了白南玖。
她是肯定要站在白南玖这边的,白南玖和封邻凯之间有着不可解的世仇,那就意味着她一定是站在封邻凯的对立面。
从私心上来说,她当然希望师傅也站在白南玖这边,但封邻凯毕竟是李泉箓的小师弟,她也不知道师傅对他这个小师弟是个什么感情态度。
所以,最好的结果或许是师傅不插手这件事。
李泉箓根本没注意到自家徒儿已经“算计”他半天了,还是维持着一副封建大家长的面孔问白南玖:“说罢,你下一步准备去哪儿?”
沈天颜一听这话大喜,深知李老道言下之意就是“行吧,就算你是朝廷钦犯,这身份我也接受了。让为师看看你未来准备去哪儿发展,勉为其难帮一下你。”
白南玖也郑重地答道:“晚辈准备直奔云州。实不相瞒,在京西大牢的时候,祖父的旧部曾与我取得联系。云州将士一多半都曾与我祖父一同征战沙场,最是忠心耿耿不过。我如今羽翼未丰,若想暗中积蓄力量、东山再起,去云州无疑是最快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