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诏书?”杜伏威与东溟夫人都是微吃一惊,齐齐将视线盯向杨浩。
“狗屁洛阳诏书!”杨浩举玺在手,狞声怒喝道:“跪下。都跪下,现在我是皇帝!”
“老秦,你疯了!”高占道抢过一只长矛,已跃入战圈中,拦住秦叔宝的去路。
秦叔宝此刻左臂受伤,一只锏已经被打掉。眼看冲不过去,耳中听着卢楚地悲呼,不由怒从心头起,视线紧紧盯在杨浩手托的玉玺上,乘着高占道一拦地空隙,愤然跃身而起,脱手掷锏:“我叫你登基!”
“撒手锏!”
秦家三十六路翻天锏的压箱底绝招。在广场中所有人的视线中,只见一柄黄澄澄的铜锏,半空中转着圈越过七丈距离,仿佛慢镜头一样。轻轻打在杨浩手中地玉玺之上。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
杨浩只觉一股莫大力量袭上身来,手上一空。带着自己身不由己的连退三步,只闻噼啪连声,雪白地玉玺碎片已经从空中落在脚下。
又是啪啦一声,秦叔宝的铜锏打折一只旗杆,与断旗一起坠落于地。
满场鸦雀无声,只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奔至台前,双膝跪落尘埃,双手展开一副绢带,泣声号叫道:“皇泰主诏书,请秦王叔入东都救驾,自知才德不胜,情愿以国相托!”
一片寂静之中,杨浩神sè惨白的合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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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政殿,偏殿。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杨浩霍然拍案而起,怒视着阶下杜伏威、东溟夫人、虚行之等人,无边怒气,连杜伏威几乎都有些抵挡不住,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只有东溟夫人不动声sè,**的道:“殿下,此乃天赐良机,以我们江淮的根基,一入洛阳,则天下大势半入囊中,为何你要隐瞒!”
“我隐瞒什么了!”杨浩大怒:“你们让我称帝,我称了,现在又要我暂缓称帝,入洛阳救驾,我杨浩岂是给你们摆弄地!”
“时移则势异!”东溟夫人辩解道:“我们之前也不知道,洛阳会是这种情况!”
“爆了爆了!”杜伏威心中苦笑,转头看见虚行之正在研究那份诏书,心中一动,移步过去道:“虚先生,这诏书……”
虚行之抬起头来,意外地看了杜伏威一眼,点头道:“是越王侗的私印,应该是真地!”
“那这内容……”杜伏威眉头一皱,复又问道:“真的要以国托之?”
“……侄侗不肖,一朝受辱于外臣,不能自安,贻羞祖上,致祸江山,辗转不能自安,幸闻王叔兵起江淮,中兴本朝有望,乃复起生机一线,万望王叔以先代大业为重,不吝援手,侄愿以父事之……”
虚行之轻声念颂诏中内容,解释道:“没有明说,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白,洛阳小皇帝已经被逼得惨了,只要殿下援手,什么都好说!”
宣永,翟娇。萧环等人也围拢过来,听着虚行之的解释,神sè各异。翟娇却不明白道:“洛阳也是皇帝,谁能逼他!”
“当然是王世充这个胡儿了!”杜伏威冷笑道。
宣永若有所思地道:“如此说来……”
“殿下凭此一诏,入主东都,大可成卓莽之业!”虚行之直接下了结论。
董卓王莽两汉大jiān,都以废主自立而闻名。虚行之如此说法,几乎是司马昭之心了。在场除翟娇外,纷纷点头称是。
却听哗啦一声,杨浩一脚蹬翻龙书案,怒发冲冠地道:“死老太婆,本王已经很忍你了,别以为你们东溟派有什么了不起,信不信本王一声令下。你休想出得了江都宫!”
“杨浩!”东溟夫人也怒道:“你要窝在江淮当缩头乌龟,以为就能平安无事吗。以你皇室宗亲的身份,将来无论谁人得了天下,你都难逃一死!”
“哈哈哈哈!”杨浩怒极反笑:“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干脆这位子你来坐,我保你当武则天!”
“什么武则天?”在场众人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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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广场,一百级汉白玉台阶下,卢楚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背后三丈高台,桌案依久,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秦叔宝吊着伤臂,神sè灰败,坐在远处的台阶上,周围看守着几名给使。高占道提着壶酒走了过来,大咧咧的秦叔宝身边坐下,拍着对方肩膀道:“老秦,你真行,我们三爷地登基大典你都敢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