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转醒,郑俊翊淡淡一笑,有些艰维地说:&ldo;我错了。不该你身体还没好,又带你喝酒,害你发烧睡到现在,今天都没抽出空去看康康。&rdo;
他把时间轴拉回到那场心惊肉跳地噩梦以前,让&ldo;发烧&rdo;的一天彻底成为了空白。
当时我根本不确定这一天之内的事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却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糙,条件反射地说了句:&ldo;你也知道你有多不懂事?&rdo;
显然没料到我会立即毫无疑问地相信,郑俊翊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的阴翳,唇角艰难弯起一丝苦涩细小的弧线:&ldo;你先歇着,我给你弄吃的去,你这一天估计饿坏了。&rdo;
目送郑俊翊明显双腿发麻的虚浮脚步,慢慢走出客房,我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僵然地换掉了身上明显与昨晚不同的衣服。
很久以后,我才了解,自己的本能反应,和简亦凡回国后这段时间的心境,一模一样。
不是因无知而无畏,而是因畏惧而故作无知。
我们希望一切是假的,但更害怕一切是真的。
因此不敢面对,没勇气揭开残酷的现实,于是甘愿任由整个世界为所欲为地欺瞒哄骗。
即使每件事都错漏百出、每句话都疑点诸多,我们依旧不愿去审慎推敲、不忍去触碰真相,情愿麻木不仁地活在周遭善意美好的谎言里。
接下来又是一连几天,我都以写歌为借口,没去医院看望康康。
尽管明白,最重要的理由,是出于心头不停攒动的某种莫名恐惧,害怕面对康康、简亦凡、简瞳、尹鸩和尹简两家的两位老太,我却没有深想,这份恐惧的源头,究竟在哪。
我只是每天在郑俊翊家,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连吃水煮面都要妖娆地翘起兰花指,潜意识里,像在故意等着谁来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第四天晚餐时,郑俊翊终于看不下去了,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浮起,喉结滚动着敲我的饭碗:&ldo;您能不吓人么?装哑巴就算了,还在家穿得跟颁奖典礼一样,是想钩引我么?&rdo;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ldo;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蜜姐我这叫明星气质。我总不能在外面有气质,回家就不要气质了吧?每时每刻保持最佳状态,才是真女神。&rdo;
郑俊翊一副活见鬼的德行:&ldo;你喝多又哭又吐的时候,怎么就把气质忘了?别不是上次……上次……跟我喝顿酒,受了刺激吧?&rdo;
&ldo;没有阿,不就是被简亦凡&lso;捉j&rso;么?我问心无愧,也决定跟他离婚了,还有什么能刺激到我?&rdo;漫不经心地撂下筷子,我锦衣华服地起身去洗碗。
哪想刚打开水龙头,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臂,揽住了我的腰。
我吓得一哆嗦,打碎了一只碗。
郑俊翊捏着我的下巴,仰起我的脑袋,让我看着玻璃柜门里和他挨在一起的两张脸,坏笑着贴在我耳边问:&ldo;想我呢?还是想简亦凡呢?&rdo;
柜门里我的表情已经从过度惊吓转为冷淡,面目僵硬地对他说:&ldo;谁也没想。&rdo;
说完,我茫然地闭了闭眼睛,摘掉沾满洗洁精泡沫的塑胶手套,拍开郑俊翊的手,转身想离开厨房。
原本这几天郑俊翊都没骚扰我,顶多偶尔我哼歌的时候,会拿我当人肉点唱机,戳着我的肩膀要求换歌,唯独今天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
在我迈步以前,郑俊翊好像忽然有股怒气上涌,抓住我的肩膀,迫使我面对他,淬不及防地抬手叩住我的后脑勺,俯身狠狠咬上了我的唇,探进我嘴里,急切莽撞地放肆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