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给她这副钗子……他说:“觉得你戴那个会好看!”叶蝉:“……”她噎了一下,然后带着三分不信打量打量他,“真的?”谢迟:“那不然呢?”叶蝉就尴尬了。她僵了一僵,默默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冲着强不说话。“?怎么了啊?”谢迟蹭过去把她搂住,温声询问,“谁让你不高兴了?还是那钗子你不喜欢?不喜欢就不戴嘛,要送别人也随你,别生气。”她被他这么圈在怀里哄着,愈发地难为情,木了一会儿蓦然回神,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然后她一边在他胸口拱着,一边将自己误会的事情说了,说到自己她都羞死了,捂着脸说:“我就是瞎琢磨,你不许笑我。”“……”谢迟愣了片刻,还是哈哈哈哈地笑出来,然后他吧唧一亲她,“是这样?不会的不会的,咱们之间不能那么生分!我真的只是觉得你戴它会好看!”她还是不好意思地捂着脸,他就在她手背上又亲了亲:“别难为情了啊,若是我觉得你拿我当压你一头的人敬着,我也会不高兴,你在意这事没错。”而且她不仅在意了,她还直截了当地拿来问了他,那就更没错了。他抱抱她,鼓励道:“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这样直接跟我说啊!”他就喜欢她有什么说什么,夫妻之间,本来也不该藏着掖着。叶蝉便这样被他给哄了回来,最后是带着笑在他怀里睡的。谢迟看着她这甜美的模样就也想笑,看也看不够地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阖眼睡去。,一并呈进来。”毫不夸张地说,谢迟差点晕过去。陛下这天天让他写文章给他看,还要看他在读什么书的……究竟是为什么啊!!!问他这些真的很诡异啊!!!但他还是只能照办。接下来,过了几日,这种诡异劲儿变得愈发明显。因为陛下在认真地查问他的功课了。他甚至逐渐察觉,陛下之前发话说让他当值两天歇三天,就是为了让他有三天时间在家里看书,当值的两天是为了方便查问他功课的。可是这没道理啊?他一个旁支到不行的宗亲,有什么值得让九五之尊亲自过问功课的?他总不能是陛下的私生子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迟就抽了自己一嘴巴。想什么呢!日子就这样在他的战战兢兢中过了下去,不知不觉,就过了元晋的周岁生辰,又过了叶蝉的十四岁生辰、他的十七岁生辰。天气变热又转凉,等到谢迟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被陛下考问了许久时,已经是又一个秋天了。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这几个月都过得糊涂,到现在都没闹清陛下对他这么费心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好处也还是有的。至少在陛下的亲自过问之下,他读书当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他从前也挺努力的吧,可这大半年还是明显读书读得更精了。而读进脑子里的书,是能一辈子受用的。宫中,皇帝闲来无事,顺手就把谢迟前两日刚呈上了的文章又读了一遍,继而心中生出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独有欣慰。——“这孩子真不错,孺子可教也!”他跟傅茂川这么感慨,傅茂川在旁躬了躬身作为回应。心里头腹诽,还孺子可教呢,您盯了广恩伯这么久都没给个缘由,广恩伯每次退出殿外的时候脸色都是煞白的好吗?皇帝心下对此倒也有数,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吓唬谢迟,他只是不想这么早就让谢迟知道自己要提拔他,以免谢迟心浮气躁。他想再看看,谢迟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品行他算信得过了,那脑子好不好使?是不是勤学好问?这些也都得再看看。他近半年都是自己问谢迟的功课,却没给他安排个先生去提点也是因为这个。有先生教着能学好那固然不错,可能自学更是个难得的本事。自己能读书、又会思考,那才能成大才。孔圣人不是说了么?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他想瞧瞧谢迟自己闷头读书能读成什么样,等他自己读的差不多了,需要有人点拨才能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他再给他指个老师。至于给他安排实差,可以再等等,等他把书读扎实了再说。唉……皇帝想着想着,就叹息起来。他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宗亲操心。说到底,都是为了太子。希望太子承继大统之后,把他悉心为他培养的人都好好用起来吧。他能好好用人,便也算不辜负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片苦心。又过两日,御令卫指挥使把秋狝的事宜呈了上来。去年是冬日去围的猎,称冬狩。不过冬狩的猎物少些,像去年天格外冷,猎物就更少见。于是皇帝便提出今年秋天便去。趁着天还暖和,让宗亲重臣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宗亲和朝臣里都有谁要去,交给了忠王拟定。御令卫呈上来的是守备相关的安排,包括随行的御前侍卫都有谁。御前侍卫人数众多,皇帝其实也认不全,他草草地将名册翻了一遍,只看到了几个还算眼熟的人名,再者就是注意到了其中没有谢迟。这倒在意料之中。他近来总把谢迟喊来问功课的事没刻意瞒着人,不少御前侍卫都知道。定这名册的官员自然会觉得谢迟今年要作为随驾宗亲一道去,不能当个侍卫用了。不过,究竟把谢迟归在侍卫里还是算在宗亲里,他其实还没拿定主意。这事倒不是大事,他只是有些拿不准,现下是否适合透出些许风声,让旁人觉得谢迟在他跟前是得脸的?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让谢迟心浮气躁。年轻人嘛,春风得意就难免沉不住,可沉不住就会耽误正事。他是个可塑之才,毁在沉不住上太可惜了。广恩伯府里,谢迟也在思量秋狝的事。相较于去年咬牙硬拼着想随驾去冬狩,此时此刻,他更有些隐含野心的期待。陛下最近每隔日便要召见他一回,对他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了。如若忠王能把他划进随驾宗亲之列……那和作为御前侍卫前去当差,是截然不同的!他将得以在围猎的时日中结交许多达官显贵,对日后的加官进爵必有好处。为了秋狝的事,谢迟挣扎了好几日,思量要不要与忠王府走动一二。这很令人为难。因为从前,他几乎从未与忠王主动走动过,几次见面都有正经缘由。唯一一次私事是为元显的生辰,可那也是一众宾客都在,大家一道喝酒吃菜庆贺一番,也并没有私底下说什么。简而言之,他的忠王不够熟。眼下如果要为秋狝的事去开口,那就是去求忠王通融一二了。求通融倒也不算是做什么坏事,只不过,关系总得到那一层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