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曹镔张扬跋扈地要离开,刘宴终于是吐出一口浊气来。
“是,我会作证,定难军玄武营都头曹镔,指使麾下军士抢掠青虎堡妇孺,杀害伤兵以构陷韩城夫人,以此逼迫韩城夫人与之成亲,意图聚拢地方势力,将灵武变成一己之地,妄图做土皇帝,其心可诛!”
“你……你好胆!”曹镔这下可急了,因为他最是清楚,朝廷正打算轮换都指挥使,真正做到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为的就是防止地方武装势力做大。
原主刘宴二十来岁就成为太子左谕德,对这些武将的心思拿捏得最清楚。
大陈朝所有的兵权都捏在皇帝手里,打仗的时候才临时委任指挥官,战争结束之后,就会收回兵权,而且各地的驻军会不断轮换指挥官,为的就是防止这些武将把军队变成自己的势力。
这样的兵制正是文官们制定出来,以此来压制武将势力崛起的手段,而探花郎刘宴,对此又岂能不知?
他也是惯会泼脏水,这三言两语,差点没把意图谋反的帽子扣在了曹镔的头上。
“果然是个巧舌如簧的穷酸,老子这就砍了你!”
曹镔抽出军刀来,三两步往前,韩城夫人却护在了刘宴的身前。
“你今夜只带了二三十人,还都留在了外面,真要动手,先死的是你!”
“我既已认了刘宴,青虎堡便与刘宴同进退,共生死,你若不信,可以试一试!”
曹镔按住刀柄,已经出鞘三分,却只能咬牙切齿。
刘宴呵呵一笑说:“曹都头,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的都指挥使大人,整个大陈朝,除了圣上,谁敢杀我刘宴。”
“哦,对了,你一个小小都头,估计见不到都指挥使大人,那就回去问问你们的都虞侯吧,我记得朝议的时候,他也在场的。”
曹镔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收了刀,朝吕大都说:“带上兄弟们,咱们走!”
吕大都和那名受伤扈从想要抬起地上尸体,刘宴却制止道:“曹都头还是自己回去吧,这三位要留下来。”
刘宴不是笨蛋,让曹镔把人和尸都带回去,便没有了任何证据,曹镔说什么都行了。
曹镔见得韩城夫人和青虎堡的勇士一个个视死如归,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抽刀将门边的衣帽架给斩断来泄愤,而后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除了你们的皇帝,真的没人敢杀你?”韩城夫人并没有因为曹镔的离开而松懈。
刘宴苦涩一笑:“当日朝议,圣上赐了我软蛋探花这四个字,还说要让我寿终正寝,他要让我好好看看他是如何开疆拓土,威震八方,成为天下共主,让我看到他是对的,而我是错的,也就相当于赐给了我不死之身,当时都指挥使和都虞侯都在的,因为他们主战,跟我吵架的就是他们两个……”
刘宴还记得原主跳井自尽的那一天,整个定难军的统帅都指挥使大人,亲自从灵州治所快马赶来,甚至没来得及带来一个扈从,连战甲都没来得及披挂,直到确认刘宴没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曹镔只要回去问了都虞侯,咱们是不是就能赢了?”韩城夫人试探地问了一句。
刘宴摇头,眉头紧拧:“曹镔是不会相信的,他太过自负,甚至不可能去问都虞侯,他会派人回去调兵,明天估计就会发兵围剿青虎堡。”
“他……他真敢这么做?”韩城夫人有些难以置信。
刘宴点头说:“灵州统共十二个县域,灵武县不过是下县,而青虎堡也只是二十六砦堡中的一个,曹镔虽然坏,但是个打仗的疯子,一个小小青虎堡,以他的脾性,一气之下真会踏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