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色大变:“你个狗汉人,原来跟他们是一伙的!”
也顾不上这许多,妇人推开了刘宴,跟着小男孩就往河边疾跑起来。
刘宴跟了上去,远远就见到三个士兵将一个小女孩子扛在肩上,全然不顾女孩子的撕咬惨叫。
其他浣衣妇人在拉扯,被打倒在地之后,又是抱腿子又是跪地哭求,三名士兵正在怒骂,地上胡乱丢着一袋子带壳的老麦子,撒了大半。
“军爷行行好,不要带走阿玉,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
刚才的妇人发疯了似的抓住那士兵的手臂,后者也是眉头紧皱。
“你们这些蛮人是真不通道理,女人长大了迟早要嫁人,嫁谁不是嫁,再说了,你们的男人都快死光了,留着女人也是浪费。”
“咱们这些兄弟们虽然都是大老粗,但好歹有口军粮,跟着兄弟们,你们的女人也不吃亏,咱们这是看得起你们,要不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看得上你们这里的女人?”
“可不是,我中原上都是嫩得出水的美娇娘,似尔等这样的番婆,能伺候我等兄弟,已经是好命了,再不知好歹,可别怪我等动手!”
“不行!不能带走阿玉!我求求你们了!”妇人不由分说就撕扯开来,男孩子们一个个冲上来,抱大腿的抱大腿,抢人的抢人。
不过一群老弱妇孺,哪里抵得过三名身强体壮的军士,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身手矫捷,手里捏着一块尖角石块,跳上了军士的后背,狠狠砸了下去。
“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踩死你!”
额头流血的军士将男孩抓住,摔沙包一样将他掼在地上,抬脚就要往小男孩的胸膛踩踏。
这小男孩虽然虎头虎脑,但胸膛骨架子实在太脆弱,这一脚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
“住手!”
刘宴前段时日自寻短见,这才“复活”过来,身子骨本就弱,好不容易才赶到前面来,气都没喘顺,挡在了小男孩的身前。
“你谁啊?”
军士们扫视了刘宴的穿着打扮,眉头就皱了起来。
毕竟是县衙训学,刘宴即便穿了灰白衣服,但脚下的皂靴却是公人的标配,军士们也不敢太放肆。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软蛋探花郎刘宴刘大人,兄弟几个失敬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大哥,听说探花郎前些天看破红尘,跳井自尽,咱们可不敢怠慢,万一探花郎再寻死,咱们可脱不了干系。”
“可不是嘛,大哥,二哥说得对,就算是软蛋探花郎,那也是皇上钦赐的封号,放眼天下,再无第二家,咱们可不能失礼了。”
三个人已经绷不住笑意,他们可比茂春芳更看不起刘宴。
大陈朝本就尚武,皇帝又重武轻文,总想着开疆拓土,武将的地位比文官要高太多。
刘宴是主和派,在他们武人看来,就是投降派软蛋,你刘宴说不能轻启战端,最后还不是我们武将把灵州打下来了?
一个被皇帝发配边疆,还破天荒赐了软蛋铁券的弱鸡书生,不入流的从九品训学,早已成了弃子,皇帝陛下亲自踩进烂泥里的玩意儿,谁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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