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元勋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之后,裴东楚就不乐意了。
刘宴如今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裴东楚的福将,若不是刘宴,夜袭的时候押粮队就完蛋了,哪里还有今天。
虽然他不认为后续旅途中会遭遇敌人主力,但小股斥候来骚扰和营救战俘也是极有可能的,刘宴如果走了,他还能靠谁?
赵元勋和曹镔虽然义正辞严,但分明有心想架空他裴东楚,将指挥权捏在手里。
若在军队中,裴东楚自然没有话语权,但这是押粮队,是他裴东楚当家做主,赵元勋和曹镔不过是护卫队罢了,只是这两人眼下似乎要喧宾夺主了。
“不行,刘宴不能走。”
裴东楚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赵元勋也点头:“刘宴不走,就是说让于大保或者方震负责押解了?”
曹镔也在一旁说道:“刘宴不是觉着他的部族兵可堪一用么?于大保走了之后,我们可以退让一步,不再收回他手下的武器。”
刘宴也是反感到了极点,这种事也能拿来讨价还价?大敌当前,竟然跟买菜一样在这里扯皮?
裴东楚也恼了:“押粮队是本官的职权,你们这是在要挟本官么!”
若在中原朝堂,裴东楚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无人敢得罪,可到了战场上,生死未卜,职业军人的优越感就上来了,敌人可不认得你什么国公爷。
“使君稍安勿躁,我等也只是好心提醒罢了……”
“提醒?你们真当本官老糊涂了么!”
三人还在那里争争吵吵,刘宴也懒得理会,走到思结白草这边来:“让他们仔细说说,都发现了什么踪迹,有几成把握能确认是敌人,而不是友军留下的。”
思结白草跟两位部族首领交谈了几句,也仅仅只是几句,便朝刘宴说:“十成十的把握,就是党项人。”
“这么肯定?”
“是,他们发现了狼粪,党项人会驯狼,驯服之后的军狼非但能追踪,还能狩猎,而且极其强悍,就算有武器在手,想要对付一匹训练有素的军狼也并非易事。”
得了准信,刘宴便朝裴东楚道:“使君,不能再拖了,要么即刻启程前往渭州,要么以固川寨为基础,留下来筑起城防,派人去请渭州的人来接应。”
刘宴将狼粪的事情说了出来,曹镔和赵元勋哈哈笑了起来:“没打过仗就是没打过仗,西北之地哪里没野狼?一入夜,遍地都是狼,我想问你,通过狼粪,能分辨得出是野狼还是军狼?”
刘宴眉头紧皱:“军狼和野狼吃的食物不同,粪便自然也就不同,再说了,特勒鹰义和野古拔独都是酋长,对党项人的了解不比你强?”
曹镔顿时恼了:“老子杀的党项人比他整个部族的人都多,谁敢说比我更了解党项人!”
“既然你这么了解党项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拖拖拉拉?”刘宴一句话,当即噎得曹镔无语。
正当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唳,一只黑色白翅的鹰隼正在滑翔。
“是党项斥候的猎鹰,他们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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