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制黑砖需要闭窑引水,我也曾建议老黑将砖窑建在河边,但河边没有可挖的土山土墙,只能用土砖来搭窑……”
“而且照着老黑的说法,水火相交会影响土窑的寿命,烧不了几次就有塌窑的风险,河边水汽重,木柴也会受潮……”
刘宴却坚持己见,摇头道:“时间上来不及,我要加速,必须用鼓风系统,水橐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要借用你的水车水碓。”
“水橐?这是何物?”
沈侗溪居然不知道水橐?看来这个平行时空还是有所不同的。
水橐就是水排,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利用水力驱动推杆挤压皮囊来为冶金炉鼓风。
刘宴在县衙厨房里见过风箱,这边叫风匣,也就是木箱推拉式的民用鼓风机,所以刘宴自然而然地认为水排也会记录在史料上,毕竟在后世历史上,水排在西汉就有了。
刘宴摸清了跟沈侗溪的交流窍门,嘴上再如何说,也不如一边画图一边讲解。
水橐的结构和原理并不复杂,刘宴索性在地上画了起来,水排之所以叫水排,是因为立轮式水车能同时驱动一排皮囊来鼓风。
照着刘宴的初步设计,一座砖窑至少需要四个进风口,从四个方向送风,风助火势,提高炉温,就能加速烧制,鼓风效果越好,加速自然越明显。
沈侗溪设计水车本来是为了灌溉稻田,水碓则是用来舂米,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改造成鼓风机。
刘宴也是无可奈何之法,在这个农业社会,除了人力和牛马,水力是最重要的动力来源,他也是穷则思变,更何况还有历史等各学科的知识支撑,就没有他不敢想,只有土著人不敢做罢了。
见到了红砖实物之后,老黑对刘宴的态度也发生了大转弯,原本他并不看好刘宴,他不是沈侗溪,也不是县衙的人,他只是躲在桃之砦里烧炭干杂活的匠人,并不知道刘宴的来历故事。
在他看来,刘宴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教书先生,即便得到了沈侗溪的支持,也未必能成为现实。
可当第一块红砖做出来之后,他着实被震惊到了。
砖窑重新选址的问题很快就定了下来,钱致翁也没有异议,因为他是个务实的人,商业眼光比老黑高了好几层楼,他已经开始想象往后如何做砖厂生意了。
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钱致翁询问名字之时,刘宴说叫火砖或者红砖,钱致翁却觉得太稀松平常,建议将红砖称为“朱雀砖”,逼格一下子就提升了一百二十八点五个档次。
朱雀砖这个名字确实高大上,也足够响亮,往后销路要往京都和那些大城市发展,这名字也贵气,一听就是贵身货,刘宴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时间不等人,老黑带着工人搭建土窑,刘宴则与沈侗溪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水橐的改良工作当中。
刘宴忙得不知日月,时间却不会因此而停留,暗中的敌人也不会因此而放过他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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