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结白草还在不停咳血,开始出现呼吸窘迫的前兆,极有可能引发开放性气胸,届时可就麻烦了,以现在的条件,根本就没法救治,这也是刘宴不敢擅自拔掉箭杆的原因。
一旦拔掉箭杆,空气会进入肺部,气压会造成开放性气胸,从而导致呼吸困难甚至休克。
怀中的思结白草意识尚且清醒,然而嵬名大王穷追不舍,刘宴只能朝思结白草道:“白草,你忍着点!”
不等思结白草回应,刘宴将她横抱起来便往后跑,然而嵬名大王带着亲卫杀过来,他们的速度显然更快。
“刘宴小儿,还不就擒!”嵬名大王没有让人放箭,显然想生擒刘宴,想想也是,他的一切都葬送在了刘宴的手里,又岂能让刘宴便宜死去。
可就在此时,曹镔从后头杀了上来,他手持双刀,左劈右砍,满脸满身都是淋漓血迹,身上冒着腾腾热气。
“走!”曹镔拖住了嵬名大王的人,甚至无暇扭头看一下刘宴,便只是喊这一句,后背已经中了一刀。
刘宴也不婆妈,抱着思结白草继续往后跑,这才跑了几步,便听到嵬名大王大声下令:“放箭!”
显然,他意识到一味想着生擒刘宴,只能拖延战局,到时候刘宴抓不住,这赌局反倒要输,剩下的选择就只有快速射杀刘宴了。
“咻咻咻!”
箭矢乱飞,刘宴头皮发麻,然而小腿肚子一紧,中箭了!
“干!”刘宴忍不住骂了出来,箭伤虽然很痛,但到底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他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将思结白草护在怀中,生怕碰触到她身上的箭杆,这样会造成伤口的进一步撕裂,到时候神仙都难救了。
刘宴刚稳住身姿,一名贼军已经到了前头,举刀便劈砍下来,思结白草突然将刘宴拉扯了一把,反将刘宴护在她的身体之下。
“你个可恨的汉人,我好喜欢你啊……”
思结白草的眼泪混着血水,低落在刘宴的脸上,刘宴的心顿时被感动和痛苦占据。
“噗!”
一声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思结白草没有闭眼,而是含着笑容,一脸满足地凝视着刘宴的眼睛。
能在死之前表露自己的心迹,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然而她迟迟等不到痛楚的发生,扭头看时,一杆长槊已经将那贼军钉死在了地上。
杨宗武总算是杀了回来!
“师父!师父!”
杨宗武的声音将刘宴从悲伤之中拉扯了回来,而思结白草心弦一松,经历了大生大死,她终于是撑不住,昏迷过去,趴在了刘宴的身上。
杨宗武带着部落兵杀回来,嵬名大王的亲卫已经溃不成军,嵬名大王似乎在嘶吼咆哮,向老天控诉着什么。
但老种已经趁机欺身而上,将嵬名大王生擒,一场大战,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赢了下来。
不过刘宴并不在意这些,他必须对思结白草进行紧急救治,否则她就活不成了。
“快送她去后方!”
刘宴的小腿中了箭,硬生生将箭杆折断,便朝杨宗武喊道。
杨宗武甚至没能享受胜利的喜悦,抱起思结白草,让人架着刘宴就回到了大后方来。
大后方由沈侗溪坐镇,粮草车围成一圈,权当是营地,里头存放的是粮草营帐等各类补给。
“军医!军医!”
若是一些个疑难杂症,刘宴还能给出点治疗的方向,可现在他是半点也不敢胡作非为。
一个老头子走了过来,检查了一番,伸手就要拔箭,刘宴赶忙挡住他的手:“你想怎么做?”
老头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拔箭,止血,敷药。”
“滚开!”
刘宴很清楚,一旦拔出箭杆,就会造成开放性气胸,没有手术条件,思结白草就是个死。
老头子沿用的都是军中那一套,有些直接粗暴,对于军士而言,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造化,在这个年代,军医连医生都算不上,毕竟内科学才是正统。
刘宴本就没有太大的指望,见得他这样的诊疗计划,彻底放弃了。
“拿把剪子过来。”
老头子不敢招惹刘宴,从药箱里取出一把截剪草药的大剪子,刘宴将箭杆两头齐根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