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安槐?你们寝室不知道吗?她不念了。&rdo;老师淡定的说着。
她不念了几个字让我胸口一阵堵闷,不知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难受至极。我总想再问一句为什么,可是我心知肚明。我那一句不该说的话,那句过分的话,一定是让她内心受到了重创。她和我以前是多么要好啊,我们一起食堂打饭,下课打水,躺在一个床上说关于貔貅的悄悄话,她还会借给我笔记,她难堪时我替她说话,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是的,我把她当室友当朋友,但是她把我当成她惟一的挚友。
她一直信任我,她一直认为我会理解她,但是我却做了什么?像个间谍一样靠近她,了解她,当她敞开精神的大门时,由于我的无知,像个流氓一样,在她的精神领域里吐了口唾沫!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又厌恶我曾经愚蠢的行为。
&ldo;老师,安槐是辍学了还是转走了?&rdo;我思索了良久后问老师。
&ldo;这你不用担心,她家里来电话说,她已经转到xx师范了,听家里说是适应不了高中生活,高中课程太多,她跟不上。不过这样也好,念中专的话,像她这样的学习成绩,以后通过其他途径也可以考大学,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回去告诉你们寝室的同学,安心学习吧。&rdo;班主任说着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回班级该上课了。
回班级后那一堂课是语文课,我心不在焉的听着课,以至于换了别班的语文老师代课我都不知道。
下课后,晶晶推推我:&ldo;喂!别神游了。你问班主任安槐的事了吗?&rdo;
我看看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晶晶怀里:&ldo;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do;
晶晶抚着我的后背:&ldo;没事没事,别这样,放学回寝室说。这么多人看着不好。&rdo;
在班级我总是风风火火,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三姐。
&ldo;三姐咋了?&rdo;有哪个欠灯儿(管闲事的)没头没脑的问着。有些男生也过来围观。貔貅从人堆里冒出来&ldo;三姐咋的了?又玩水了啊?&rdo;
&ldo;滚!&rdo;
随我一声怒吼,人都散了。我坐正,但是依然按不住自己那颤抖的内心。
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窗外这两天异常的昏暗,感觉应该是一场大雪……
元宵节当天我们放假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住宿生一般是不会回家的。通常是集体逛街,上网吧,吃好吃的去,尤其是今年三月份过正月十五,外面肯定热闹极了。而我并没有什么游玩的计划。
我知道xx师范管的比较松,在县城北郊,坐公交车大概40分钟的样子。因为是县城,车比较少,虽然是40分钟的车程,远比我想象的要远很多。
元宵节那天早上,我穿好衣服,没有和她们一起逛街。我坐上去师范学校的那趟公交车,我想见安槐,跟她说声对不起。我在心中演练着,见到她,不能像以前那样,态度蛮横、嬉皮笑脸。我要严肃要庄重,显得有诚意。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做这么多无非是求个心安。我站在车里,看见窗外簌簌的飘下了雪花,思绪不由得凝重起来。
&ldo;够呛了,要回不去家了。&rdo;司机师傅嘴里不停念叨着。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看见前面的大车小车渐渐的停下来,我才发现,车刚开出去20分钟,外面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雪。道上的车都停住了,我们都被迫下了车。看这样子,雪应该不会停了,或许会下的更大。
我毅然决然的沿着路牌去师范学校。不得不说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能回家的都回家了。因为后来才知道这是几十年一遇的大暴雪。
当我来到师范学校门口的时候,雪已经能够没过脚踝了。我拿出手机,心想着之前发信息没回,这次到学校门口,看见这么大的雪,怎么着也能碍于面子,出来跟我见面的。
手机按了两下,没反应,再按,还是。可能是天太冷了,电池不行。我敲门走进收发室,想进去暖和一会,收发室的大爷摆摆手:&ldo;这么大的雪,停课了!走吧!&rdo;
我不甘心,双手搓了搓电池,放进去开机显示电量低。我这个猪脑子,为什么手机不充电。这节骨眼上为什么不充电!电话号码都在手机里,我不知道安槐的电话。
学生总要吃饭吧,我在门口转悠着。等着……
最终我也没等到安槐。
快要过膝的雪,我一步一个艰难的走着,大概是惠民一高的方向吧。我必须回学校了,虽然放假,但是晚上有两节晚自习。
雪依然没有停下。一片片拍到我的脸上,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说了过火的话,明明有机会道歉的,却自以为是的死扛着!还和安槐冷战那么久,活该人家不原谅你!我不知道那天下午,我走了多久。我只知道,睫毛都冻住了。浑身都湿透了。冷的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那句迟到的对不起,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我路过那家书店。实在太冷了,我有些扛不住了。推门进去,那个文雅的大叔拿着墩布在拖地。我看见干净的地面,不敢再踏进去一步。
他看见来人了,赶紧招呼到:&ldo;没事,进来吧。&rdo;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慢慢走近那个留言板,默默地拾起一支彩笔,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