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浓倦意的青年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说着说着,仿佛还打了个哈欠。
“你就是翠茜的继承者吧。别在意,洛丝特那个家伙,疯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哦,对了,不想惹麻烦的话,别叫恩维看到你。他暗恋翠茜几千年了,你和翠茜气息有点像,说不定会把你圈养起来做香氛。”
“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白骨手掌将厄尔丢在神殿的空地后,青年自语喃喃几句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很快归为沉默。
竟像是干脆睡着的样子。
倒在地上的厄尔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对赤足。
黑雾织就的裙摆也如风吹摇曳,时而聚拢散开,长到拖地的罕见黑发躺在晶石地面上,更多了一分神秘。
是和伊缇一模一样的颜色。
神明觉得弯腰太累,索性坐在地上,低头打量新生的巫妖,顺便揪揪头发、捏捏耳朵,试图从陌生的五官中,探出些许的熟悉。
最终,她一只手点在厄尔的眉心,顺势抽起,一团闪烁的银白辉光就脱离了巫妖的要害、被重重掩藏的“命核”,眷恋地缠绕在她的指尖。
“何必呢?割裂灵魂可是很疼的……翠茜,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神明的口吻像是在诱哄不肯按时安眠的小孩,指尖一碾,银月之魔女残存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点星光,也就此泯灭,不复生机。
厄尔也终于恢复了控制身体的权力。
无需思考,他已经做出了最优解,乖顺恭敬地对魔神行礼,却只是对高等魔族的觐见礼,并非意味臣服的臣下礼。
这个礼倒显得很少见、很新奇了。
魔神饶有趣味地多看了几眼,才慢条斯理道:“巫妖从洗礼结束之后,即为成年。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不过还是按例问一下,你要去门外面那块石碑进行‘授礼’吗?”
授礼,即为深渊魔族的成年礼,将名字刻在神殿外的无名石碑上,对魔神宣誓忠诚的一种仪式。
厄尔轻声婉拒:“很抱歉,陛下。我已经对伊缇大人宣誓效忠过了。”
用手心托着脸颊,神明好奇地盯着他瞧,同时恐怖的压力凝成看不见的大山,径直压在了他身上!
厄尔被压得双膝跪下,脸上完美的营业式笑容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