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携了女童,燕江离同上官玉慈亲自送他二人出了门,素蓉与素琼早在他们说话间退了下去,内里没人,屋内便清净了下来,只余珠帘在叮当作响。
白岚那本体还在湖心岛,这要回去得什么时候?一想便纳闷了。
胸口那小玩意又开始发烫,白岚用两指挑了出来,一见才觉得奇怪,这镜子上的裂纹消失不见了,小小铜黄镜也将白岚照了出来,你笑我笑,你愁我愁,仿若第二个白岚,就在眼前看着她。
被这个想法惊了一跳,白岚连忙将手中镜子搁了起来,想着哪天找燕青提商量一下,把这东西给除了去,山灵奇奇怪怪的话犹在耳边。
这一鸟一镜的结合其实还让白岚想起了鸾飞镜的故事,那还是从那尾巴那看到的。
相传久远的以前,一个称作宾王的权势之人在峻祁之山获得一只鸾鸟,他很喜爱这只鸾鸟,听说鸾鸟声音美妙动听,于是他便想要让鸾鸟鸣叫而歌,但是鸾鸟无论如何都不肯发声,宾王拿金樊珍馐讨好它,但是它仍然不肯出声,就这样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宾王的妻子说:“闻鸟见其类而鸣之,何不悬镜以映之?”宾王听从了夫人的意见,鸾鸟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身影,发出了悲绝的声音,然后死去了。
镜子感其悲,竟化成精,变作鸾鸟,从宫殿里头飞了出去,宾王乃至后世再也不复见鸾鸟,传到民间去,老百姓给那镜子取了一个名叫鸾飞镜。
那叫阿秀的跟叫灼烜的又有着什么关系?
素蓉平日吵闹,也迟迟没有动静。
这一愣,便去了大半光景。素琼回来,就见白岚怔愣的坐在床上,走近了去,她探上白岚的额头,收了回来,笑着说,“先生的药就是奇妙,不过吃了一帖,就好了。”
闻言,白岚感觉嘴里确实有些苦涩,同时歪头去看她,听着屋外一片嘈杂,问道,“外面是怎么了?远远听着都吵。”
“小仙子可是要下床?”
白岚想着睡了好几日,身体虽不是很舒服,但也是睡不下去了,便点了点头。
“素蓉怎么不见了?”
白岚下了床,乖乖坐在梳妆镜前,想起素蓉那活宝就随口问了。
“素蓉每年这些时候都是要离开漠北去见自己的家人,过些日子就回来。”素琼一边替她梳起了发,一边同她解释道,“闹得是大,还不是二殿下,你睡了几日,二殿下也睡了几日,这会儿刚醒,魔医先生刚从他那出来,外头江管事就冲了进去,被二殿下踹了出来,吃了闭门羹,也要守着他。”
难道是受生死契的影响?然她想归想,仍不动声色。白岚举起手套上小衫,疑惑着去问她,“这是为什么?那江管事还敢对二殿下动粗?”
素琼比了比白岚的身量,惊讶道,“小仙子长高了好些。”
几日前还将将三尺,如今粗看又长了半个头,从那孩童模样多了丝女孩家的清美,眉眼细看是精致了些,这变化还是能看出的,不过既是成了仙,外貌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那心性。
外貌可骗得了人,那心里的经历是如何都骗不了人的。
虽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且不看小仙子是个如何的人,细细想来,白岚仙子天真浪漫但那行为处事都不该像个稚童,如今身体养好了,相由心生罢。
“这身衣裳小仙子还要凑合穿,暖罗纱这料子平常人都用不着,从前多,但是一把火烧光了,因此这会儿还找不出来。这衣服还是我拿着以前的衣裳改的,如今不合适了,我还得回头再找找。”
“好的。我觉得这披上斗篷其实也不冷。”白岚忆起方才在铜镜里看到的人,变化大得她自己都接受不了,临镜生悲了。然她不想谈这个,于是转了话题,“我记得燕大殿下身边那个人提过江管事?”
“你说的是柴柬公子。江管事不叫江管事,只是个混名,正经称呼还得称一句财神爷,从前是仙界的小财神,如今管着漠北的国库。原本是二殿下管着的,后来江管事便来了,二殿下只需要批阅文件,江管事去做事便好。如今,二殿下是连文件都懒得批了,近来魔后夫人生辰,准备着开宴,各路开销一来一往,那账本就多了起来,加上早前的,都压在正殿书房里头,江管事怕是累坏了。”
听,怪不得燕青提要歇在这北苑,也不嫌弃屋子跟这人了,原来是有人在前头等着他。
还记得那时候燕青提还多花了颗辟火珠让伙计给他新换了床褥被子,说来也是件伤心事。
☆、第三十章白墙红瓦
话说换了新被子,那旧被子该如何处置?
白岚如是问了出来,她那时候还小,就觊觎着香软的大床,别说有多大,睡三个燕青提都是绰绰有余的,白岚小布丁点一个,占一隅之地应该不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