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提的声音打断白岚的怔愣,她抬眼看去,介于少年人与青年之间的下颔略略紧绷着,沉沉响起,“兄长,可是看仔细了?”
他的声音并无以往那般轻松打趣,即便是紫雾山他气极,也未听他这般,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冷静沉稳,似压着沉沉的情绪,却只要一句话下一刻就会翻涌起来。
燕青提,这是,生气了?白岚微微紧张着,不由蜷起了指头,栓成了一个小拳头。
“我从未那样说过。”燕青徵避而不答,反问道,“这便是你传信回来说的那人罢,确是人不可貌相。仙子受了伤,还是要请魔医来看看?”
未等白岚回答,他视线落在白岚手臂上,摇了摇头,“我想大概不必了。”
燕青提被他这么一打岔,注意力被引了去,落在白岚手臂的伤上,细细一看,他皱了皱眉,白岚也是一怔,这伤什么时候好了?
好得也太快了些。
他抬起脸,问道,“舅舅那边什么情况?”
二人对视,燕青徵从他眼里看到一抹不在意时,心里轻笑了声,这孩子,恐怕只是随口问问。
“你待又如何?”
燕青提斜他一眼:“不如何。我还能做什么?还是说,兄长,你想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后来想想,他这么讨厌麻烦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天帝混在一块去,一定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抑或是天帝许了他什么好处。
那头燕青徵丝毫未受到影响,淡然望了一眼上官玉慈与燕江离的所在的位置,才道,“母后并非实意要罚你,只是有意想要给你结一门亲事,好让你心甘情愿罢了。母后发觉她肖似姨母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为这番你自个儿不晓得缘由吗?”
上官玉慈心急之下倒也忘记了要给儿子安排亲事的事。
听他一说,燕青提不由讪笑,“我心想娘亲讲笑话来着。”
“蓝冠雀王?”
“雀王掌珠。”
燕青提一听,松了口气,暗暗听着他们讲话,白岚瞅着他,眯了眼睛。
原来燕青提是要结亲啦!
“舅舅那边出了点事,这场戏我举手之劳就做下去了。”似是猜到燕青提在心里诽腹他,他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发生了什么事,舅舅并未告诉我,好事坏事未尝得知,幸而舅舅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否则,你逃不得一顿罚。然而,无论是如何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还是你和上官桑乐错在先,这无话可说。一月后母后生辰,你且好好留在宫里,便算是做了好事。”
这一月时间,可够他闹出些什么烂摊子来了。
燕青提想了半会,从鼻子重重出了一个音,算是默认了。
白岚也在一旁听着,听他们称呼天帝是舅舅,不由暗叹又是一场官官相护的戏码,真是罪孽。
脑瓜子再一转,听他们说似乎天帝是不打算追究了?这岂不就是她又恢复无罪之身了?白岚一喜,接下来看燕青提怎么还捏着她把柄!
再来,见燕青徵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在顷刻间就让燕青提转了态度,白岚不由佩服。
是时,燕青徵再次朝她看来,语气谦和而温和,“我已经听青提说了一些事,仙子不必多烦扰,诸多事宜天帝并不追究,这便是好事一桩。再来,仙子出生玄武福地,同青提在外奔波,想必是想念亲人,如今玄武福地该是已解了冻,只是在仙界,仙子若无天帝口谕,私自进福地便是擅闯禁地,今夜之事还望仙子能不计前嫌,与我母亲当面谈一谈,解开误会,也好还仙子一个清白,事情了了之后,我便向天帝求那口谕,让仙子好生回家。”
“那玄武福地好似不怎么听过?”燕青提早时跟着玩伴游遍了仙界可去之地,唯独对这玄武福地没有什么印象。上官桑乐这地地道道的仙界人都不知道,更别提燕青提了。
白岚知道是那结界在作怪,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天帝能进去,这其中还真有点不可言说的秘密。
“相较之其它仙山,是神秘了一些。我也是那日随舅舅才知道的。要说来历的话,还要说起许多万年前,天河高涌,淹没了许许多多的仙山,至今都不能考究到底是哪些,这玄武福地或许就是一座了。”燕青徵虽然不了解玄武福地,但是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那日你与桑乐断了气息,舅舅情急之下用了秘术,才寻到这座密岛,岛外边布了结界,想来就是这样才免于天河冲毁吧。”
白岚心中震撼,忍不住点了点头,实在佩服这位大殿下,说得太对了。
燕青提心想该不会他们打架将天河水都蒸干了露出大岛来?着实夸张,但是听见燕青徵道秘术二字,他郝郝道,“舅舅使了什么秘术?可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