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武官乃是北镇府司昭狱掌刑百户孙勇,今日前来,是有任务在身。
“喂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醉月楼这样的妓馆,通常都有很多护卫,其实就是养的打手,他们看到三个穿皂服的人要进去,并没有像寻常无知百姓一样露出惊骇之色,反而趾高气昂地抱着手将人拦住,一脸不屑的样子,甚至发出似有似无的嘲笑。
孙勇早有准备,说道:“你这里不是妓馆吗,还不让人进?”
“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瞧你们也是寻常的丘八,这也是你们能来的吗?真是失心疯了,想要女人,后街流莺有的是,快走!”
孙勇给一旁的校尉使了个眼色,那名校尉上前说道:“少啰嗦,我是锦衣卫驯象所的,奉千户大人之命,来你们这儿收份子钱,把你们东家叫出来!”
果然,报出驯象所的名号,门口那几名护卫明显得犹豫了,可能是担心莫名其妙被拉到城外的破庙打死,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几人对视一眼,随即有个护卫说道:“好,你等着,我去请东家来。”
说罢,飞快地进去禀报。
片刻之后,便见一个人负着手从醉月楼出来。
此人身材矮胖,穿着圆领员外衫,肥头大耳,两眼似是被肥肉堆起总是笑眯眯的,不过他的嘴角并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淡漠地打量了孙勇一眼。
同时,在这人的身后,跟来了十几个护卫,如众星捧月一样将他拥簇起来。
“鄙人孟福良,便是这醉月楼的东家,不知诸位来此有何公干?”
孟福良说话时气势十足、语气尖刻,显得很不客气。
孙勇说道:“驯象所贴的告示你们没看见吗?你们醉月楼的份子钱为何还没交?”
“份子钱?”孟福良的脸色更加冷了,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看着孙勇,说道,“这是什么规矩?咱们打开门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哪条王法写了要给你们交份子钱?”
这时,一名校尉抢着说道:“你们算什么安安分分做生意?逼良为娼……”
话说到这里,孟福良的脸色骤变,此地距离京师不过是半日的路程,能来这莳花馆里消费的,经常有京城一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少爷,他什么世面他没有见过!
再者说,昌平县和顺天府那边已经交过了一份,怎么可能再给锦衣卫一份?
这醉月楼的背后可不只是他孟福良的生意,站在他身后的人,也绝不会瞧得上这些穷酸校尉。
你们驯象所去那些平民百姓的铺子收点保护费就算了,现在居然敢盘剥到醉月楼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胡说什么?什么逼良为娼,你们锦衣卫难道要构陷我孟某人?哼,孟某身正不怕影子斜,锦衣卫又如何?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打出去,要钱居然要到咱们醉月楼来,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来人,给我打!”
护卫们二话不说,一个个捋起了袖子,手持着木棒就要冲上去。
孙勇就是要这个效果,当下怒道:“天子亲军,谁敢动手?”
“打的就是你们天子亲军,哼,新上来的千户叫徐承影是不是?痴心妄想的小子,居然敢要钱要到我的头上,今日叫他长长眼,看看这烟花胡同里是谁说了算!来人,给我恨恨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