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佳又一次点了点头,丈夫平静的声调使她平静下来。她有点疲倦了。她觉得太想吃饭了。这可是个好迹象。
&ldo;后来是怎么回事来着?你干吗那么紧张?&rdo;
&ldo;后来,我发现不知是什么人,很不愿意我们找到这个女人。我非常怀疑这个人就是杰尼索夫本人。&rdo;
&ldo;就是他!&rdo;阿列克谢吁了一口气,&ldo;他是怎么了,全力对付你?&rdo;
&ldo;好像是。你想想,如果这个杰尼索夫与那个事务所合伙来对付我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呢?我还会有机会吗?&rdo;
&ldo;一点机会也没有。&rdo;阿列克谢肯定地回答说,&ldo;你连想都别想,能逃出来就谢天谢地了‐‐那,你辞职?&rdo;
&ldo;什么?我都有十三年的工龄了。最后竟然领不到退休金?&rdo;
&ldo;不是彻底辞职,而是改行干别的,找个平安的工作。&rdo;
&ldo;反正他们都会找上门来的。&rdo;娜斯佳无望地挥了挥手,&ldo;他们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该怎么办,亲爱的阿列克谢?你很聪明,给我出出主意吧。&rdo;
&ldo;天哪,我的娜斯佳,我怎么能给你出主意呢?你要是个男人的话,我就会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rdo;
&ldo;你说吧。你要忘掉我是你妻子,你就把我当成刑侦局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别管性别不性别的。&rdo;
&ldo;要是这样的话嘛……&rdo;阿列克谢略一思考说,&ldo;你不能让任何人控制。不能让别人操纵。对欺骗做出怎样的反应,这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的事,但是,我们不能对欺骗视而不见,也不能让别人欺骗。如果你命中注定要输掉这一局,你要努力做到的是,不能让任何人在谈论你的时候这样说:这个笨蛋,我们没费劲就把她给摆平了。&rdo;
&ldo;那应该让人说什么?&rdo;
&ldo;她真是个了不起的对手,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rdo;
娜斯佳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心中的沉闷也一下子消失了。
&ldo;亲爱的阿列克谢!你想过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怂恿我去干什么?去同这些粗鲁无知的人争斗?让我单枪匹马去对付他们?亏你想得出来,我亲爱的。&rdo;
&ldo;第一,我没有怂恿你去干什么,而是督促一位没有性别特征的刑事侦查员去斗争。第二,你也并非单枪匹马。你有戈尔杰耶夫,还有一起工作的朋友们。再说了,还有我,也就是你常常忘记的那位。亲爱的娜斯佳,请你理解我,我本人真不希望你去向黑社会开战。整个国家,连同所有的国家执法机关,都在同黑社会进行搏斗,可总是有点力不从心。我可不想让你栽在这上面。我不想让你失去自尊,自取其辱。我想同你天长地久,白头偕老,我绝不愿意同一位道德观念不健全的人携手走完漫漫人生之路。纵使你被开除,纵使你领不到退休金,归根到底,我的工资还不少。只要我能走上讲台讲课,只要我对研究生进行科研指导还有报酬,在咱们家里,钱永远不成问题。最起码我还可以接受邀请,到斯坦福大学去。我教书,你给我当翻译。我们总不至于饿死,你放心吧。但我还是希望你保持住自己的个性,这是我所喜爱和看重的个性。否则的话,我何必苦苦等待那么多年,等待着你嫁给我?好了,我的老太婆,别在这里发愁了,快去把土豆盛出来吧,已经熟了。&rdo;
娜斯佳听话地站起来,把锅里的热汤倒到水池子里,让土豆凉了一会儿。接着,她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摆好餐具,把盛沙拉的盆子放在桌子的中央,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盘炖猪肉。
吃饭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突然,娜斯佳把叉子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注视着丈夫。
&ldo;我的阿列克谢,杰尼索夫到底想怎么样?&rdo;
&ldo;什么杰尼索夫?&rdo;阿列克谢一下子没弄明白。
&ldo;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觉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总是井水不犯河水。&rdo;
阿列克谢也放下了叉子,把两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ldo;亲爱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猜到你想干什么。我最好也不停手,可我是外人。你不要看我的脸色行事,既然决定了,你就去干吧。也许,这样还真要好一些。&rdo;
&ldo;我害怕。&rdo;娜斯佳坦率地说。
&ldo;噢,自古就有这样一句名言:如果害怕,你就不要去做,如果想做,那就别害怕。&rdo;
娜斯佳猛地站起来,急冲冲地向卧室走去。
&ldo;你干吗去?&rdo;
&ldo;我现在就开始做,要不我会越来越害怕的。&rdo;娜斯佳应了一声,顺手抓起了电话。
同绍林诺夫的谈话,使维克托&iddot;特里什坎体验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每当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时候,他总是有这种感觉。这时候,他会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在他看来,就连这口空气也充斥着使人恐惧和紧张的气味。
&ldo;跟您那位去中亚的人联系一下,告诉他,让他暂时不要动那个姑娘。让他继续呆在那里,对她进行观察,更好的办法是让您的那位离开那里,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别让他碍那姑娘的眼。&rdo;
&ldo;这是为什么?&rdo;绍林诺夫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