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气,慕容非收起剑,转身向府外走去。一直守在慕容府的大门处,而慕容非又是在前院解决事情,因此,领着飞凤军白发男子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看了个遍。原来只以为他向凤王讨要这份差事是为了偷偷放人,没想到……低低哼了一声,白发男子自语道:&ldo;果然是豺狼心性。&rdo;慕容非已经走到白发男子身旁。他脸上笑容温和,衣衫亦是干净,甚至连一点血沫都没有沾上,和身后慕容府中的惨象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白发男子身边,慕容非道:&ldo;剩下的人却无关紧要,不若……&rdo;看见过之前一幕的人没有一个以为慕容非是要替那些人求情。果不其然,慕容非接下去説,温和的表情是半点不变:&ldo;不若一场火烧个干净?&rdo;冷冷看了慕容非一眼,白发男子点点头,旁边立刻有兵士下去寻了滚油和干草上来,堆在慕容府的门口。站在一旁,慕容非笑吟吟的,直至刺目的火光染红了大半夜空,直至再看不见院中那些人绝望的眼神,再听不见那些人悲凄的呼喊后,他才转身‐‐转身去做最后一件事。在距离慕容府并不太远的临时官邸的高阁上,姬容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神色平淡,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须臾,沈先生走到姬容身边:&ldo;凤王,慕容非来了。&rdo;&ldo;他来的倒是快,&rdo;説着,姬容转身进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话,&ldo;就照本王之前交代的打发吧。&rdo;虽姬容已经离开,沈先生却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才来到待客的大厅。大厅中,慕容非已经在等候。&ldo;先生。&rdo;见出来的是沈先生,慕容非站起身行了一礼。&ldo;慕容公子,&rdo;沈先生点了点头,&ldo;夜已深,凤王却是已经休息下了,不过公子尽管放心,公子此次的功劳,待凤王回转帝都后,必会禀明圣上,到时公子纵然是加官进爵,亦指日可待了。&rdo;慕容非微敛了笑容,他看着沈先生,想説些什么,但沈先生却先一步制止了他的话:&ldo;凤王还交代小人给公子带一句话。&rdo;看着慕容非,沈先生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眼中却似有些怜悯:&ldo;凤王説……&rdo;‐‐&ldo;奸邪忤逆之人,纵有功,吾亦不留。&rdo;一刹那,慕容非始终温和的笑容僵在唇边。路日头渐渐大了,慕容非坐在道路旁的树荫下,正慢慢的嚼着干粮。干粮是最普通的粟饼,又硬又干,根本没什么味道可言。但慕容非却吃得仔细,像是每一口都在细细品尝,偏生姿态还极为优雅,倒惹得远远坐着正吃肉干的几个军士不时看过来,反复在心中比较肉干和粟饼的差距。慕容非所在的地方叫浠水,是由河洛回转帝都的必经之路。而他此刻,亦正跟在准备回转帝都的凤王车队后面。距离慕容家覆灭,已经有十数天了。十数天前,在一举控制局势之后,姬容在翌日便雷厉风行的将河洛所有领头的长官全部撤换,随后又在西市口枭首足足数百人,获罪为奴,刺配边境的更是无数。但也正是在这样的铁腕之下,河洛在短短时间内便重新运转起来,气象一新。而再然后‐‐再然后,便是姬容离开河洛回转帝都,慕容非尾随的事情了。&ldo;慕容公子跟得也够久了吧。&rdo;冷冷的声音自慕容非身旁响起,却是之前的飞凤军首领。此刻,他正一脸不虞的看着慕容非,却不知道是恼怒慕容非一直跟着多一些,还是恼怒自己带的军士没有定力的老往这里看多一些。笑了笑,慕容非咽下口中最后的食物,才站起身,道:&ldo;敢问将军,此地可是浠水?&rdo;&ldo;慕容公子不认识路么?&rdo;白发男子冷冷的嘲弄了一句。&ldo;可是由河洛去帝都的必经之路浠水?&rdo;慕容非唇角依旧带笑,似乎压根没听见对方的嘲讽。但白发男子却是听出了慕容非的意义,被噎的一顿,他半天才道:&ldo;妳大可早我们一些或晚我们一些,何必日日跟在后头!&rdo;&ldo;只是凑巧罢了,&rdo;慕容非回答,紧接着,他复又笑道,&ldo;既然将军此行是为了护送凤王……那么只要凤王一句话,小人便定当离开,如何?&rdo;白发男子的神色阴郁下来:&ldo;凤王既説了不见妳,便不会再见妳,妳纵是跟到了帝都却又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