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风和万店开,门前拥挤客徘徊。
连江寒雨朝袭至,犹带杀戮强进来。
腊月二十八方宝成的新居已经落成,天刚放亮,徐长庚徐胜等人就帮着他搬家。楚文彬和陈收从街市上买了一对玉马,作为礼物送上。方宝成说道:“这东西很贵,兄弟就不要破费了。”楚文彬说道:“要配上这套房子,这两匹玉马正合时宜,就算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方宝成说道:“谢啦,”接过玉马,抬头看天。
天上下起了小雨,还夹杂着雪花。楚文彬说道:“这天公作美,知道大哥的新房已经完工,才下雨雪。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成。”徐长庚从屋内走出来说道:“宝成兄的房子刚完工,已经晴朗半月的天空便突然刮起了寒风,好兆头。要是几天前就刮风下雨,宝成兄只有明年搬家了。”方宝成说道:“宅子落成,先到街市上买些物事,年关将至,搬了新居,要好好的热闹一番。”
几人来到到了码头上,徐家集的市面上人来人往,所有的店铺,都异常繁荣,门前挤满了购买的人。虽然寒风刺骨,雨雪交加,但人们为忙于采购年货,顾不得寒冷,集市里热闹非凡。
一艘大船顶着风雨向码头驶来,停靠码头后,一群道士和许多壮汉带着兵器从船上下来,急匆匆冲出码头,向东面的街道上急行。胡家的巡街护卫张虎认识是衡山派的浮云子等人,大惊失色,急忙跑回东家,向胡春风报告。胡春风对胡小来说道:“祸事来了,你快去请方宝成等人来。”他斜躺在椅子上,甚是焦急。
方宝成、楚文彬和程仕信陆立明徐长庚等人正在街面上,看到道士们向胡春风家里去,程仕信对陆立明说道:“那帮道士又要闹事了,陆老师赶快通知徐胜、陆荣荣等一帮练武的学生,到胡善人家里来,壮壮声势也是好的。”方宝成说道:“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衡山派的道士路不熟,我们抄近路先到胡员外那里等他们。”都赶到胡春风的家,进行了一番布置。
刚刚布置完毕,浮云子带领着衡山派和君山水寨的人,气势汹汹的来到胡春风的门前。方宝成与胡春风坐在门前,象是正在等待他们。胡春风在他儿子胡小来的扶持下,斜躺在一张躺椅之上和坐在椅子上的方宝成说笑,两人谈笑风声,对浮云子等大批衡山派高手的到来,视若无睹。
见胡方两人神情自诺,面对对衡山派高手的,并没有吃惊的表现。浮云子十分纳闷,站定之后说道:“胡员外昨天挨了板子,是不是不痛了。你屁股上的伤似乎好了,将面前的武林高手都不放在眼里。我们是按照县令的意见来的,签城下之约。你只要在文书上签字,徐家集今后就平安无事了。”
从两人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感觉到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那隐藏的神秘之人不在徐家集,单是方宝成一人,不足为虑。走到门前,拿出一张契约在胡春风面前摇晃。
胡春风见浮云子来到跟前,示意让胡小来扶他站起来。胡小来将整个身子奏到他的身侧,胡春风双手按在他的肩上,站了起来。歪着身子说道:“大年将至,道长今天远来是客,我和宝成兄正在门前等候,一尽地主之宜,请诸位畅饮一顿。”
收回契约,浮云子说道:“不急,贫道今天来是有事与胡员外相商。我们的六家店铺,已经两个月了,里面缺少物品,向胡员外借贷一些,好开张营业。员外放心,我们赚到钱后立即奉还。”
胡春风说道:“要是赚不到钱呢?”浮云子轻笑一声说道:“赚不到钱吗,那就欠着,就算君山水寨欠你们的。或者胡员外再按我们的卖出价购回去,我们就还得起了。”“要是我不愿意呢?”“那可由不得你,现在这地面上我说了算。”浮云子玩弄了一下手中的宝剑,有持无恐的说道。
方宝成斜眼瞅了一下浮云子,不屑的说道:“道长在衡山上纳福不好,为何要到徐家集来捣乱呢?就你们这几号人,也想强占徐家码头。徐家集有两万人,我们团结起来,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浮云子说道:“方宝成,你虽然懂点武艺,但只有一人,其他人着不得数。羊再多,在虎的面前,都是食物。”他向流云子使了一个眼色,流云子从他手中接过一纸文书递给胡春风。胡春风看后,全身发抖,把文书递给方宝成。
方宝成看后说道:“这不是协议是抢夺,你们不要仗势欺人。”流云子说道:“这是衡山派的意见,你们认为不妥,可以协商,但总体标准不能变,有些细节你们说说理由,如果我们认为可以接受,小小改动还是可以的。”
胡春风说道:“按照你们的协议,徐家码头的所有货物都由你们提供,价格由你们定,所有收购的物品由你们出卖,收购价格也由你们定。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我就是把全部家当赔进去,也满足不了你们的要求,这样的协议,我不能签。”
流云子说:“不签字也行,每年付我们一万贯,可保平安。我们算计过,胡员外一年的收入有二万多贯,给我们一万贯还可得一万多贯,你还是赚了,这样相安无事,双方都好。”
程仕信突然从房屋里出来,气愤的说道:“圣人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要这一万贯钱,是什么道?道长是修行之人,如此贪念,怎能得道?”
浮云子指着程仕信说道:“修行的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就象夫子你一样,只啃书本能行吗?我们的道理有两条,一是县令的台爱,要我们不受限制的在徐家码头做生意,二是我们有能力,力量就是道理。”
程仕信说道:“你们的眼里就没有过王法了,江陵县治不了你们,还有荆州府。我们到荆州府去告你们,派兵将你们衡山道观灭了。”
流云子走上前来说道:“这位是个教书的先生吧,这样迂腐。荆州府会听你的吗?我可以告诉你,你们这里所有有脸面的人物,我们心里都有数,要想走出徐家码头都不可能。你们只有乖乖的听话,才能相安无事。”
程仁信说道:“你们控制了徐家码头,这样做形同造反,你们真的就不怕官兵?”浮云子说道:“什么官府,什么兵丁,我不管那么多。这协议你们签字还是不签字?给一个答复。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方宝成说道:“不签﹗”说得斩钉截铁。浮云子说道:“你们不签协议,就休怪我们无理了。郭达俊,你带人去胡员外的家里,只要是值钱的东西,统统带走。”
郭达俊没有动,入室抢劫是死罪,他从官府里出来,知道朝廷的法典,这样明目张胆的犯罪行径,他不敢为。
浮云子火了,大声说道:“你这样畏葸不前,如何能做寨主?还不带领君山水寨的人进去,出了事我为你们顶着。”
郭达俊说道:“君山水寨也属朝廷管辖,大唐的法典不能犯,有本事你浮云子去抢,想借刀杀人,我没那么傻。”
汤粟说道:“老道士这一着太明显了,你要我们君山水寨的人去做犯法的事,然后官府只追究我们的罪责,郭寨主和我们这些在君山辛辛苦苦创建水寨的人,就轻而易举被你杀了。你们衡山派就可以坐享其成,霸占君山水寨。有本事你们衡山派的人自己去抢。”
浮云子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人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够成事?”张迁上前对浮云子说道:“入室抢劫不能为,我们到码头去,胡员外的那些店铺,欺行霸市,我们去闹一闹不算犯法。”
浮云子说道:“这方法好,这样坑人的店铺就应该砸,我们去码头﹗”他转身就要向码头行去。“慢来﹗”方宝成一声大喝,震耳欲聋,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浮云子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方宝成指着浮云子说道:“你有何能耐,口出狂言,我们两人比试一场,你输了马上滚蛋,我输了随你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