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名字这个事,她不知道钱小熊是怎么想的,但她当初的确是随便取的,能有什么解释。
但江浸月不愧是和阿杳精通角色扮演的,她在电光火石间就把借口想好了。
第一种借口,这是父母取的,他们如何想的我怎么知道,你若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下去问问好了。
但这种说法有些伤人,于是乎,江浸月打算采用第二种说辞。
人活着嘛,不就是为了口吃的。
用冰冻三尺的眼神和语气说:“和颜”的“颜”是“盐”,“和朱”的“朱”是“猪”。
加之“不必为再说下去你应该就懂了吧”的冷漠眼神。
说什么“朱颜”呢?
区区一个名字,哪有这么温馨的含义?
哪儿想到这一层了,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如此这般,想必花辞就会在夜半三更惊坐起,懊悔自己的出言不慎。
江浸月只需在面上装模作样,心中同和朱疯狂道歉就好。
风平浪静后,江浸月觉得这个理由越想越合理,没准还能一睹花辞被呛得无话可说的尴尬表情。
只是没有派上用场,真是可惜可惜。
————
马车在城西居民区外停下,花辞给车夫交代两句后,带着江浸月往巷子内走。
巷子依旧是从前的巷子,纵横交错,杂乱无章。
江浸月在这里住了大半年,重新回到这里心绪无比平静,仿佛她从来没有融入过这里。
近乡情怯之感对江浸月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就算没有久别重逢之感,也得有些熟悉吧。
可惜这些情绪江浸月都没有。
她只感到这里很陌生。
江浸月皱了皱眉。
阔别不久,这里真的变了好多。
江浸月和花辞虽然出发很早,但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照理来说,这个时辰的城西,不说人声鼎沸,也不应该如此万籁俱寂。
明明同样地处京州,这里的天空总是要比别的地方更灰暗些。
本就寥落的植物已经看不到踪迹,干枯腐烂的枝条横七竖八地倒在墙角。
“这里的情况很不好。”花辞在前方站定,转身,指着一个树坑对江浸月道,“树皮都被他们扒光了,树干应该是被瓜分干净,留着冬天当柴火用。”
说完,他继续向前走。
微凉的秋风搅乱稀薄的日光,冷的江浸月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这才意识到,这片寂静气息中几乎没有生机。
京州的冬天很冷,江浸月在去年才深有体会。
从前那个坐在锦绣炭火盆上,抱着软垫或是自热小猫咪,被家里人推来推去,来去无忧的江浸月已经能凭借自己的双腿走路,那些辅助工具就在一夜之间通通没了用处。
年幼的月儿是一颗沉睡在温暖土壤里的花种,探出头的花朵为她遮风挡雨,提前为她铺就一条敞亮的路。
她只需要静静地积蓄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等待着同世界问好。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土壤表层的花朵一夜之间被烧了个精光,他们零落成泥化为养料,却歪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