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把水碗推到她的嘴边。
江浸月手足无措,惊恐让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颤颤巍巍爬向母亲,“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江妩眼角含泪,软得像一缕风。
江浸月慌张地握住江妩的手腕,想感受她的脉搏。
皎皎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露出爪子,扑向江浸月。
江浸月面色惨白,闪电之下,她像一只凄美的山鬼。
顺着皎皎进攻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一条高仰着头,漏出獠牙的蛇。
——它闻到了自己毒液的味道,前来收获它的猎物。
情急之下,江浸月竟抱着江妩挪动了两步。
阿杳的喘息逐渐虚弱,阿然发出呜咽,江浸月带着哭腔道,“阿然,你救救她啊……”
皎皎和蛇缠斗,她即将生产,体力不支,蛇的毒牙划破她的肚皮。
皎皎爱干净,她的毛发永远长白柔顺,此时此刻,血液凝结她的长毛,浸染成残忍的深红。
江浸月想帮每个人。
她慌乱地为阿杳补水,竭尽全力将水桶拖到她身边。
——可阿杳已经没有力气再喝了。
她在脑中温习每种草药的药性,借着闪电怜悯地照亮山林,颤抖着手,连滚带爬地来回寻找、采摘、揉碎,将每种可能帮助母亲的药汁送进她嘴里。
江浸月知道打蛇打七寸,她没有工具,抬起手刀,试图帮助龇牙咧嘴的血红色小猫。
——蛇头调转方向,朝她的虎口咬去。
皎皎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拼尽全力扑向蛇头。
江浸月的虎口破了,但皎皎的叫声戛然而止。
江浸月颤抖地钻进江妩怀中,“阿娘、阿娘,我好怕,我好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她昏了过去。
汀厝赶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两个傀儡男孩一人抱起江浸月,一人抱起江妩,眨眼间消失在山林。
一个傀儡女孩在阿然的警告中探了探阿杳的气息,轻轻摇了摇头,抱起皎皎,朝江浸月的住处闪身而去。
另一个傀儡女孩轻轻捂住和朱的眼睛,温柔地告诉她不要怕。
其中一个傀儡男孩把江妩送到地方,回来接汀厝。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暴雨冲刷世界。
————
江浸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浮浮沉沉,兜兜转转,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