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他主动:年纪小的时候不识情爱,却也下意识的卖萌装傻的厚着脸皮跟着她,怕她丢了自己;等到明白了情为何物,却又小心翼翼,怕她看出来拒绝自己这般鄙,陋的心思,嫌弃自己,可又怕她不知道,让这自小时候的唯一念头成了妄想。等到自己察觉到眼前人对自己还是有一丁点别样的情,愫,又费尽心机,努力克服那些羞怯去撩,着眼前人。润玉一直是害怕的,害怕穗禾看破自己那些费尽心机做的事,害怕有人取代她心中的位置。若是从未得到过倒也罢了,可是得到过,尝到了情的甜情的痛,又叫他如何放手?无论多少承诺,都比不了此刻怀中人带给他的震撼——怀中人的身子是凉的,可是唇却是火,热的,灼,热的朱唇贴着润玉的脖子,润玉整个人都不敢动,只能任由眼前人为所欲为。紧紧的抱着怀中人,穗禾狠狠的咬了下去,只是嘴里刚尝到了浅浅的血腥味,穗禾便停住了嘴,转而一手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了地上,润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穗禾另一手轻轻的抱着他窄窄的腰身,抬眼所见的是那双盛满厚重的柔情和胭脂色的脸颊,那张精致的眼比润玉何时所见到的都要明亮,情,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在那双水润的眸中绽放,凶狠得似乎要将眼前人扒皮拆骨,吃入腹中……眼前人的眸中只有润玉,眉眼间都是毫不掩饰的情,欲,那双润玉在梦里描摹过千百倍的芙面轻轻的靠近,水润的眸子锁定着润玉墨色的眼,鼻尖是不规律的的呼吸,唇畔是灼,热的柔软,能尝到丝丝莲子的清苦,细细缠绵的吻里面是毫不掩饰的霸道与强势……放在穗禾腰间的手渐渐的紧了,搂着怀中人的腰身轻轻的一动,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穗禾,”润玉轻轻吻了吻穗禾的眉心,“这种事,应该是我主动的。”懒懒的靠在桌上,背后是润玉灼,热的掌心,穗禾的眉眼间带着几分风情,一只手轻轻的取下润玉别在发间的木簪,任由青丝泻下,另一只手勾着润玉的脖子,身子渐渐靠近,直到那好看的朱唇轻轻的贴近了润玉清浅的呼吸。润玉看着穗禾笑的肆意,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撩,人,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诱,惑,轻轻一句话,让润玉全身血脉上涌。原本抱住穗禾纤细的腰身的手又紧了紧,润玉只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在燃烧,那带着几分凉薄的唇堵住了穗禾的朱唇,仅仅因为穗禾的那句——你会吗?月色正浓,空气中荡漾着点点春色,醉人心扉,惑人心神……夜色已深,皓月当空,整个九州都披上了清浅的月辉,别有一番静谧。润玉眼底都是深深的淤,青,眉宇间是藏不住的疲惫,刚躺到了床上就睡去了,即便在梦中,润玉依旧一手紧紧的揽着穗禾的腰身,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将穗禾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轻轻的勾着穗禾柔柔的青丝。丝质的睡莲床单上,黑色同白色交,融,青丝散落,铺满了整个床,塌,空气中是清晰可见的麝香味……即便是睡着了,润玉依旧不安稳,轻轻的往穗禾的脖颈蹭了蹭,似乎只要要找到这熟悉的味道才算安心,紧皱的眉头也会悄然放松,嘴角上会淡开清浅的笑……伸出手,轻轻的点了润玉的睡,穴,穗禾缓缓的从润玉的怀中退了出来,召来了宛若。静静的听完宛若的汇报,穗禾将放在胸口的平安锁拿了出来。“司空府有两支暗卫,一只由我和爹爹共同调动,另一支是爹爹为我亲手所建,隐藏于最黑暗处,两支暗卫的都由我来控,制,”穗禾摩挲着手中的这块精致的平安锁,将手中的平安锁交给宛若,“现在,我给你们自由,只要求你们做三件事。”“主子,”宛若却没有接过穗禾手中的平安锁,而是跪了下来,“当日司空府收养属下们,又给了属下们一处生存,多年来全凭司空府照料,属下们才有今日,主子之言,属下们承受不起。”“宛若,”看着跪在地上的宛若,穗禾声音很轻,却带着丝毫不容违背的决绝,“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旁,自是知晓我的性格的。说出的话从不改变,未有完成的事定有惩罚。”“请主子示下。”“第一件事,我要你们拼劲全力务必保证我爹爹和润玉的安全。”“第二件事,润玉的身世必须处理干净,药师谷那群人,若是有人敢生了异,心,”穗禾说到这里,眼睛眯了眯说道,“杀!”“至于第三件事,”穗禾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看床上睡得香甜的润玉,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悲伤,“日后若是有人用润玉的身世来对付他,你们替我守护他十年。十年以后,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可以自由。”“宛若领命,”宛若双手碰过穗禾手上调动暗卫的信物,对着穗禾行了三个大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主上保重。”宛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穗禾转身坐在了床榻上,细细的把着润玉的脉,这些年久病成医,虽然谈不上精通,但是把脉看看身体状况,穗禾还是了解的。将常备的疗伤药拿了出来,穗禾轻轻的退去润玉的衣服,看着背面那道已经裂开,带着几分腐,臭味的伤口,水汽不禁聚集在了穗禾的眼中。一想到润玉天明时分就要赶去北境,穗禾便快速的抹去了眼中的泪水,将麻醉的药喂给了润玉,拿起了细长的刀子,放在烛火之上轻轻的烧烤着,然后一刀一刀的将润玉背上的腐,肉给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处理好了润玉的伤口,已经能听见天将明的梆子声,穗禾忙收起东西,跑到衣柜那边去将衣服抱了过来,刚踏进殿中就看见润玉坐了起来,墨色的眸子锁着自己,穗禾不禁停住了脚……眼前这个人衣衫半解,一步一步的走向穗禾,墨色的眸子中带着浅浅的责备与心疼,一把抱起了穗禾,放到了床榻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般的粗心,”轻轻的捏了捏穗禾小巧的鼻子,润玉蹲下身子,拿起放在一旁的自己身上的外衫,握着穗禾的脚,轻轻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眉宇间具是专注,又拿起床榻上的靴子,轻轻的替穗禾穿上,“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啊?”简单的一句话,让穗禾的鼻头酸了。“润玉,”穗禾放下手中的衣服,握着润玉的手,俯身看进润玉的眼眸,“无论我怎么变,你都会喜欢我吗?”“不会,”两个字让穗禾的心疼了,就连簌离给的药都压制不住这种渗,入魂体的痛,润玉抬头,轻轻的吻着穗禾的眉心,将穗禾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穗禾背上的青丝,郑重的说到,“是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润玉的话让穗禾眼眶湿润了,不禁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又听见润玉说道,“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爱尚且只能描绘一二,喜欢这个词,太轻了。”一句话让穗禾再也止不住眼泪,只能小心翼翼的避开润玉的伤口,紧紧的抱住润玉。“我若变成了一条鱼呢?”“那我会永远爱着这条鱼。”“我若是变成了一只鸟呢?”“那我会永远爱着这只鸟。”“那我若是落草为寇呢?”“那我就占山为王,陪你。”“那我若是死去了呢?”“那我会处理好身后事,立刻去陪你,只要你在奈何桥畔回眸,我定会在你的视线之中。”“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因为,你是我的命啊,”润玉轻轻的笑道,言语里满是认真,“你若死了,润玉便没有命了,又如何苟活?”“是不是只要我活着,你就一定会活着?”穗禾从润玉的怀中退出来,认真的看着润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