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吓坏了布里曼,他的理智一点点回笼,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他手足无措地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任由被松开钳制的青年弓着身子在地上疯狂地咳嗽,神色惶惑而茫然。
他慢慢地蹲坐在原地,双手捧起,掩盖住了自己的脸。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更像是痛苦而低沉的哀嚎。
很久,安托万整理好衣容,才起身,慢慢来到布里曼身边。
两人一高一低,一坐一立。
在这一刻,站立的人如同散发着光芒的神祇,而蹲坐的只是渺小的沧海一粟一凡生。
蓝发青年轻轻将一只手放到了蹲坐人的肩上,低沉的声音缓缓道:
“殿下在圣耶比教堂的忏悔室,都说了些什么?”
……
第二天一早,再次见面的殿下和伯爵大人,又重归于好得像是多年的挚友了。
“早呀,阿曼。”
“早呀,奥丁。”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呢。昨晚睡得很好吧。”
王子殿下笑笑:“你也不错。”
“看今天这天气,似乎我们可以出发回去了呢。”
举目四望,天光初霁,天地间一片亮堂堂的白茫茫,远处近处的松柏上挂着一簇一簇的白雪,眼前木屋的悬梁上挂着昨天晚上结起的冰柱,一根根地垂下来,晶莹剔透。
肖生手里拿着裘衣,披在了玛丁肩上,又帮他系上黑色披风的系带。
玛丁看着眼前黑发黑眸的削白面孔,不经意间眼里都是柔情。
布里曼强撑着打完招呼心力就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倒没有注意那么多。
他忍下一个困顿的哈欠,看到安托万从西边的一个房子走来,手里拿着一丛小灌木,上面有些星星点点的小红果。
“很难在北地发现野生的火棘果了,”安托万走到近前,笑着把上面的果子掰了几个下来,用手擦了擦,“殿下要尝尝吗?”
看着不是很洁净的样子,不过布里曼看着蓝发青年近在咫尺的笑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