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生轻轻地揽着那金发绒绒的脑袋,平日里清冷平静的黑眸中满是温柔的爱意:“您才是最好的。”
“如果有一天……”
“嗯?”
伯爵大人的声音微微沙哑:“如果有一天,你……”
肖生有些不知所错:“……我怎样?”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伯爵大人抬起了头,碧眸里是微弱温柔的笑意,一只手捏住了仆人白皙削瘦的下巴,“……我会把你挫骨扬灰的。”
明明是一高一低,一上一下的距离,偏偏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气势一点也不弱,反而阴阴柔柔,那笑意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蛇,缠着身躯缓缓而上。
肖生打了个抖,心中缓慢升起的酥麻战栗却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灌顶的开心和兴奋。
他眼镜下的黑眸微闪,苍白脸庞上的薄唇淡淡开口:“……先生您高兴就好。”
“你会背叛我吗?”玛丁缓缓站起来,到了和肖生持平甚至略高的距离。
双目相对,肖生不带犹豫地答道:“立天地神灵为誓,肖生的心思永远在先生身上。且无论疾病苦难,永远追随先生身侧,即使需要付出性命,来护卫先生的安危,肖生也在所不辞。”
玛丁笑着,抬起他的头,低头缓缓印上一个吻:“记住你今天的话。”
玫瑰色的唇,清冷木香的气息。
肖生失魂落魄,只答道:“好。”
中年妇人终于找好了。是一个刚从外省过来投奔亲戚的人,初来乍到,弄丢了钱票,也没找到亲戚。
肖生从中介市场挑中了她,让她收拾打扮好了,领到玛丁跟前。
妇人实际年龄是四十,但保养不甚好,头上有些白发,嘴角的法令纹也有些深,抹点清淡胭脂水粉和香水,扮演玛丁母亲刚好。
“你不说话的话倒是挺像的,”玛丁琢磨了一下,“就这样吧,也不能挑了。”
“塞西尔少爷!”有仆人在田间快走。
前面一块田地种了绿油油的一片植物,一个青年正蹲在田间,拿着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一边查看着植物的枝叶。
“院长老爷叫您过去呢。”那仆人来到近前,有些气喘吁吁地说。
地上那青年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深色鸭舌帽,抬起来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他叫我去做什么?”
“说是要跟您商量些事情。”那仆人道。
“一天天的,那老头就会整这些幺蛾子。”鸭舌帽青年似乎有些气愤,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晕,连忙扶住仆人的胳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少爷您没事吧?今天太阳挺大,您要不进去歇歇?”
塞西尔摆了摆手,走到一片建筑的阴影下,蹲坐下来,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用火柴杆点燃了。
火柴被扔到了地里,塞西尔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你去告诉他,我明儿下午再过去,这儿的数据今天必须记录完。”
仆人犹豫了一下说:“……少爷,其实这些事情您何必亲力亲为呢?您怎么说也是田纳亲王义子的后裔,虽然爵位只是个子爵,可在这鸟雀大的v市,怎么也算得上个人物了,您……”
塞西尔蹲地上笑了:“这些事情你懂什么,别烦我,快滚回去报信。”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回话。”
仆人麻溜地滚了,末了还念叨一句,塞西尔少爷自从上了学校回来,真的是对研究走火入魔了。
没落贵族也是贵族,可塞西尔这个奇葩,偏偏要去搞什么植物药草研究,为此不惜散尽千金,连家里仅存的家底都花的差不多了,依然痴心不改。
眼看一代贵族后裔就要吃不起饭,突然有一天,塞西尔少爷就受到了神秘人物的资助,一瞬之间钱有了,田地有了,料理田间帮忙看护的仆从也翻了倍。
塞西尔自然是如醉如痴欣喜若狂地又投入到研究当中。与此同时,那个从远方而来的客人,甚至帮他找好了试验场,就是塞西尔舅舅,鲁卡拉院长所管理的疗养院。
几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只是这对舅侄,彼此看对方不太愉快,时不时就会有所争吵。
这对于经常在两人间传话的仆人来说,已经是惯常的事儿了。
按理说疗养院是当年田纳亲王亲自建立起来的福利机构,为的是给穷人一个庇护的地方,可以在此休息和治病,后来发展成疗养院性质,被后人接手,就被当成了盈利和谋生的手段。
到塞西尔这一代,他父亲死的早,塞西尔自己又不愿意接手,疗养院就被他舅舅鲁卡拉费尽心思接了过去,十几年经营,如今已经是v市首屈一指的黄金疗养所,费用高的吓人,当然盈利也是滚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