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街上人潮涌动,一群芳华正茂的年轻人走上街头,朝□□广场走去。秦清他们跟着人潮涌到□□时,大领导刚好出现在城楼上,朝大家挥手。
顿时,整个广场就如被突然点燃的□□桶,瞬间爆了。秦清周围的人都疯狂地朝前涌,大声喊着,眼里热泪盈眶。
他们的位置和上面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上面的人面相,最后只得作罢。
广场上的人太多,过了一会儿,秦清叫上秦澜,带着秦家人先撤退,生怕这群激动的人失去理智,发生踩踏事件。
去过□□之后,秦清给唐家送了消息,请唐奶奶到家里来一趟,她现在不方便去唐家。
当天晚上,方若和唐德生老两口都来了,同时还送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你还不知道吧,阿野回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给你带的,本来想当面给你,谁知道他回来第二天就接到调令,去了西南。听说你们家也去了西南?说不定你们和他离得不远。”
秦清道,“我也不清楚远不远,我们那里实在是太偏僻了。”
唐德生问起秦清,“你们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我去宝山县打听,听说你们早就下乡去了。”
秦清简单地说了一下这段时间怎么从南方串联北上的。她又说起在东城看到的那些被打砸的人家。
老夫妻俩听得直叹气,这段时间,他们不少老朋友也遭了难,好多有学识的先生,被打为臭老九,还有一些爱国的商人,都没能逃过。
本来方若的家庭成分也不太好,有人说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但因为她住在大院里面,有唐德生一辈子功勋打底,再有和娘家联系少,儿孙也出息,这个节骨眼儿上,才没人敢动她。
话是这么说,现在方若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生活,她还把明面上的不少首饰都捐了出去,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劳动布做的,一些好料子做的衣服早就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方若指着这一箱东西对秦清道,“这些东西你找个地方收着,千万别拿出来,招祸。”
说完这些事情,老两口就要走了,秦清想着段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就送了一坛养身酒、一坛养颜酒给他们。
秦清送他们到院门口,唐德生问她,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就走。”她找人去出海口等着,运气好,今天早上就遇到董大成的人,跟他们说好,捎他们一程到上海。
秦清实在受不了坐火车南下,再来一次,她觉得她会疯的。
从上海回秦家寨就要近一些,而且从沿海往西南的方向走,现在恰好是和赶着去北京串联的人相反的方向,估计火车上就没那么挤了。
老两口回到家,方若问,“你问清清什么时候走是什么意思?”
唐德生没说话,方若继续说,“我都跟你过了几十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把你那些朋友通过清清送走?”
唐德生叹气,“我确实这么想过。秦家人两次南下,都无声无息的,肯定有他们的门路。”
方若其实也不忍心,都是相交几十年的朋友了。可是,这又和秦家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给秦家送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