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住的公寓不但臭气冲天,而且又黑又暗,小小的空间堆满了20或30年代的家具。客厅的地毯似乎来自波斯,但是毛几乎都磨光了。我不禁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从那个时代到现在都未曾整理过,目光所到之地,无处不乱。
那位胖女人走向窗前,重重坐下在窗边的椅子上。在她右边的电视柜和其上的一瓶空可乐罐,受到她坐下时的剧震波及而一起晃动,似乎随时要崩塌下来。胖女人坐定后,有点紧张地不时看向窗外,好像在等推出现,要不就是不顾因我们而打断她向外窥视的习惯。
我把照片拿给她看。她看着照片,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旋即假装眨了眨眼。她抬起头,一看到我们三个人的表情,就发现己太晚了,自己已陷入不利的境地。她原本一副不耐烦的情绪己转变成战战兢兢。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克劳得尔问。
&ldo;玛丽娃&iddot;罗奇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吉姆,马克又惹麻烦了吗?&rdo;
&ldo;你是这里的管理员?&rdo;
&ldo;我只是代替房东收房租,&rdo;她回答。虽然公寓里的空间不大,但她还是起身换了一张椅子坐下,再度发出厚重声响。
&ldo;说认识也对,不认识也对。他住在这里,但我不认识他。&rdo;
&ldo;他住哪?&rdo;
&ldo;6号房,一楼第一个房门就是了。&rdo;她说着,双手一摊。臂膀上的肥厚肌肉不停地抖动。
&ldo;他叫什么名字?&rdo;
她想了一下,有点坐立难安。我看见她额上冒出的一粒汗珠,正逐渐涨大,达到表面张力的临界点,然后破裂,顺着她的脸颊滑下。&ldo;圣杰魁斯,当然,他们通常都不会用真名。&rdo;
查博纽把这个名字记在笔记上。
&ldo;他在这里住多久了?&rdo;
&ldo;大概一年了吧。在这里住一年就算很久了,他们都到处飘泊。我很少见到他。不管回来或出门,我都懒得理会。&rdo;她眨着眼睛,嘴唇皱起,一脸明显的说谎表情。&ldo;我没骗你们。&rdo;
&ldo;你还知道他什么事?&rdo;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摇头。
&ldo;他有朋友来找他吗?&rdo;
&ldo;我说过了,我不常见到他,&rdo;她说,稍稍停了一下。在坐立不安下,她头巾上的结已歪了,像耳朵般的尾端已移位至头部中央。&ldo;他好像都是一个人。&rdo;
查博纽环顾四周,开口问:&ldo;其他的房间都和这里一样吗?&rdo;
&ldo;我的房间是最大的,&rdo;她紧闭的嘴角微微上扬,相当不易察觉。即使是像这样破败的房间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ldo;其他房间都烂得可以,有的人除了马桶以外,就只有一个炉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