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依旧冷着脸,“他若真知错,就不会使唤你来。”
宝玉赶紧晃动贾母的胳膊,跟其撒娇道:“薛大哥是真知道错了,自觉没脸皮来见您,就在外头跪着呢。”
贾母略微惊讶地看着宝玉,起身去瞧,果然见薛蟠伏地叩首,规规矩矩的在原中央跪着。
宣楼瞅着薛蟠撅屁股的样儿,冷笑不止。
贾母拗不过宝玉的软话,转变了态度,跟宣楼商量,“暂且饶过这孩子一回吧,也是你说话太重了,她们才来咱们家做客,就受了冷脸,难免多想。”
“爱住住吧,但别叫我瞧见他,见一次我骂一次。”宣楼态度刚硬,说完边甩着袖子走了。
贾母被宣楼气得够呛,原地缓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老大定是把邢氏小产的罪过怪在了王夫人身上。贾母也好奇这件事的真相,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不会乱猜忌王氏。王氏伺候自己二十多年了,也算是尽心尽力。王氏她可能是有些小心思,但害人命这种事儿应该不至于。
她毕竟是宝玉的亲生母亲,贾母总要给她留些面子。况且家中来客,真打发走了,未免太失礼了。
贾母便命人传话过去,将薛家人留下。
王夫人虽然住在东苑了,但不能苦了自己妹妹,还是将薛姨妈安排梨香院住下。
“以后见我麻烦些,我常来你这就是。无聊了,你就去老太太院里,陪她说话也可。”王夫人嘱咐道。
薛姨妈点点头,心里还计较刚才薛蟠的事儿。虽说自己儿子是混账,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还是她唯一的长子,薛姨妈素来把他当心肝宝贝一般疼爱的。
“你家大老爷未免太不留情面,话说狠了,就算是蟠儿他亲舅舅也不曾这样怒斥过他。”薛姨妈无奈地陈情道。
王夫人自觉丢脸,尴尬的拉着薛姨妈的手,跟她赔错,“而今也不知怎么了,自打从扬州回来之后,他说话就不给人留情面。府里人谁都惹不起他,老太太而今都得让他三分。以后见着他们,绕路走就是。”
薛姨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大姐早些年的响快劲儿都哪儿去了,岂能任由他们欺负?”
王夫人无奈地叹口气,到底把印子钱的事儿说给薛姨妈听了。
薛姨妈直叹她糊涂,“难不得你被打发到东苑去了,原来犯了这样大的错。大姐你也真糊涂,若真缺钱跟我说就是,何苦弄下一个这么大的把柄给别人。”
“我有我的难处,你外甥女儿还在宫里呢,我总不能叫她一辈子做侍女熬不出头。钱是年年要,金山银山都要往里头填,怎好总跟你借。还有,我正好要和你说,千万别让宝钗参加什么侍选了,那里面就是个吃人吃钱都吐不渣的地方,太难熬出头了。”王夫人接连叹息诉苦,心里却还是寄希望于元春能能给她长脸。
“原来如此。”薛姨妈拍拍王夫人的手背,劝她宽心。“这些日子我勤快点去老太太那儿,多帮你说说好话,老人家听久了,自然会体谅你。”
……
薛姨妈才到府中不出三日的功夫,府里头便传出金玉良缘的流言。
贾母听说之后,只觉得这是宝玉受人喜欢所致,是天大的好事儿,并不在意。
王夫人发现贾母态度纵容,心中大喜,越加恣意地命人传颂。
耗子楼的口碑越来越好,在京外都极为有名了,听说有不少患有皮肤顽疾的外地富户听闻消息之后,都慕名赶往京城求诊。
宣楼这段日子在耗子楼接了两单生意,还是闲的一天没事做。
今儿个打坐练气之后,宣楼就乱翻贾琏帮他找的书。有关石头的传说不少,但没一种是宣楼要的。宝玉身上的那块通灵宝玉显然是一块极为鲜有的灵石,必定为上古之物,他具备极高的灵性,并且通晓人意,保不齐解开法术之后,此石头还能言善道,如人一般思考……
宣楼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乎要求的说法,有些失去耐心了,一脚踹倒那叠没读的书本。他随意一瞟,瞟见“女娲补天”四个字,宣楼忽然有所顿悟。赶紧将那本书捡起,顺着女娲补天石这条线索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