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不好不许放饭!”
“一!二!三!四!”
教官对待这群天之骄子没有丝毫优待,先是慢跑十圈,再用半小时矫正军姿,包括立正、齐步走、正步走、停止间转法、蹲下起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整套枯燥无比的动作。地面的热气拼命往上透,脚底又酸又烫,汗水凝聚成黄豆般大小滴落在地上一会儿就被蒸发掉了。硕大的操场从集合前的叽叽喳喳变成了鸦雀无声,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融入几千人的脚步声里。每个人都口干舌燥,有的人颈部晒得红彤彤一圈,长得黝黑的看上去更像印度难民了。
教官一声“解散”,原来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但是军训结束并不代表一天的行程就此告一段落,众多社团部门摆起宣传摊位和悬挂条幅,为了招新无不铆足干劲。
有乒羽社、陶瓷社、桥牌社、登高协会、相声协会、跆拳道协会,也不乏稀奇古怪的诸如:来沪吃货俱乐部、穿越剧研究小组、哈利波特冒险团等等,让人目不暇接。新生们疲累如灌铅的心又再次复苏,谁不渴望在大学生涯里一展所长?
校主干道不消片刻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柔也在考虑着什么社团最合心意。她随手捡起地上一张蓝翼戏剧社的宣传单子——目前学校傲视群雄的首席社团。
“心柔,你想加入蓝翼吗?”姚学姐正巧路过,对蓝翼也是夸赞有加。心柔点点头,看完昨天的演出后她被戏剧的魅力深深感染了。
“那赶紧去报名吧,我看好你!”姚学姐支持道。
而星羿解散后,跟着高杰亮一路走。
结果除了再感叹一句“世事无奇不有”之外,也无话可说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禁地那间没上锁的仓库。谢俊峰和傅玹晔已经提前到了那里,他俩似乎也在纳闷着为什么大门是打开的。
“小晔子,钥匙不是一直由你保管的吗?”高杰亮总爱大呼小叫。
“我也想不起了好伐,可能昨天赶着去小礼堂排练所以忘记上锁了。”
“先别追究过错,大家检查下有没有丢失了东西!”主唱不在场时,谢俊峰经常起着主导作用。
“我明白了。”星羿接下来的话将三子全都震慑住,“学校的灵异传闻都是你们弄出来的,对吧?!”
“新生儿……你……说什么呢?”高杰亮最不擅长撒谎,他的结巴更加印证了猜想。
“搞乐队最难解决的就是排练场地,学校的排练室申请难度大还诸多规矩限制,如果是外面的场地既要面临租金贵,又有可能隔音效果欠佳引来邻居投诉。”星羿再次环顾整个仓库,“这里面积大,空间宽广,而且早已荒废那就更不存在扰民问题,真可谓一举多得。”
“don’tbesilly(别胡闹了)!这也不能证明是我们散播传闻吧?”
“就凭它。”星羿走到摆放特雷门琴的地方,“夜半歌女的怪谈一定是你们利用特雷门琴模拟出吓唬人的音效。女鬼是你们假装的,辫子是你们扔路边的,外面‘闲人勿进’的牌子也是你们插在那的。”
“我扮女鬼你也知道?”高杰亮身体语言大幅的滑稽模样堪比妄想被害症发作。
谢俊峰和傅玹晔齐心地白了他一眼,没人在乎他扮不扮鬼。不过倒是又再想起当时高杰亮那两片厚唇涂满了口红充作流血,吓完学弟学妹之后还特意嘟嘴卖萌要给他拍照,两人都忍不住想再揍他一顿。
“我怎么记得这玩意原本不是摆在这个地方……”高杰亮总算抓住一次重点。
“是我昨天摆的。”星羿淡淡地说。
“册那!!!!!!”
“还有,我不叫新生儿。我叫千星羿,星星的星,后羿的羿。”
星羿的个性压根不像大一新生,让谢俊峰心生好奇。
“那就叫你阿星吧。”谢俊峰介绍说,“我叫谢俊峰,大家都叫我疯子;这位是高杰亮,外号高佬;小晔子全名比较难记,叫傅玹晔。”
“玄烨?爱新觉罗?玄烨?”康熙的名字哪里难记,就是叫小晔子听着有种皇帝变太监的感觉罢了。
“好了,没有其他疑问的话,可以给我们拿起你的吉他了吗?”
★★★★★
当晚,蓝翼戏剧社的招新面试引来了一大堆人。
值得一提的是,蓝翼现任社长张一腾有份担任评委。一同参加面试的女生告诉心柔,蓝翼在他连任两届社长的期间获奖无数,使之更加蓬勃发展。别看他有着年轻时的张震那种略带抑郁的美少年气质,此人是上升星座处女的狮子,不是处女,胜似处女。整个社团事无大小他都吹毛求疵,一旦有人排练不够专心或者违反管理制度,绝对不近人情地严厉处罚。
此时,张一腾就坐在桌子中间,正襟危坐,神情专注。
工作人员让面试者抽签决定演出题目,形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心柔瞄了瞄别的人,也是只给出简单的题目,没有其他提示。那女生说看来面试没有多难嘛。不,心柔并不认同。
因为太开放性了,没有限定的范围和提示反而不好把握尺度。她有一个参加过艺考的朋友当时选拔题目就叫《药》。药可以是感冒药、安眠药、堕胎药,或者是胃药、毒药都可以,也没有指明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服药,给谁服的,非常考验戏剧的临场发挥能力。有人要么不瘟不火点不到主题,要么演着演着跑偏了,演成了“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