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听完竖起大拇指,魏超终于勇敢表达心声,看来快要长大成“勇气猪”了。唯独星羿还在反复琢磨着魏超的话,他是这样的人吗……合群又保持着完整的自我……
“好啦,中场休息完毕,赶紧打起精神排练!”谢俊峰提醒道。
如果有旁观者在场的话,或许会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超级无厘头。事实上只有最贴心的朋友,才可以如此互损互黑,无所不谈。也不一定要探讨出什么大道理,争论出个所以然来。生活如同换了新的剧本,一个又一个朋友成功越过雷池走近他,阎海说过“自卑的人是上不了舞台的”,此时此刻星羿想告诉阎海,无论接下来音乐上会面对怎样的难关,他都不会感到孤单,因为他的身边还有这几个性格迵异但志同道合的家伙。
不知道哥最近忙不?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又有没有人陪他倾谈心事?
☆、61勇者之路
明明一切都已朝着好的方向前进,然而还是会做着这样奇怪的梦:
无日。无月。无星。无光。无华。无火。无烛。无萤。
彻骨的黑。寒凉的黑。恐惧的黑。吞噬人心的黑。无力挣破的黑。
直到不远方出现一撮朦胧的亮点,梦中的少年使劲奔跑着。他想抬起手触碰,可那亮光还是在不远方,距离分毫不减,近在咫尺,又不可得之。
骤然间传来一阵庄严洪亮的乐声,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他拼命往前跑。少年追上了亮点,它的光圈逐渐变大继而越发锃亮,四周的景物也清晰起来。
少年看清楚身处的地方是一座教堂,跟前摆放着一台几层楼高的管风琴,乐声由此传出。有人说,如果钢琴是“乐器之王”,那么管风琴称得上“乐器之神”;从音色上比较,王是入世而高贵的,神则是圣洁而宏伟的;从发展史来看,王是受造物,神是造物主,距今2200余年历史的管风琴几乎见证了整个西方音乐发展的进程,钢琴乃至一切键盘乐器均由管风琴发展而来;从其规模、造价、编制等,管风琴也无疑是众生簇拥、尊耀非凡的天神。
少年想走近几步仔细端详,谁知教堂剧烈地震动起来,紧接着顶部被砸穿一个巨大的窟窿。从窟窿望上去只见天空中有无数燃烧着的陨石残块坠落而下,有的砸在人物雕像上,轰的一声四分五裂;有的砸在教堂的地面上,造成密密麻麻的深坑;有的砸在管风琴上,灼热的高温使铜管也熔化了。少年本能地张开口呼救,结果喉咙里像是长了黑洞在无情吮吸着体内的一切能量,横膈膜越用力越拉扯出剧烈的钝痛。少年绝望地瘫倒在地上,睁大着眼睛,无能为力地看着火球以赶超流星导弹的速度砸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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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当魏超清醒过来后,竟然发现自己在体育馆新搭建的舞台里,整个身体被绳子牢牢绑在一根用作固定的衔架上动弹不了。体育馆今年年中才竣工验收,面积达到小礼堂的三四倍,学校打算日后替代小礼堂用作大型文体活动的举办场地。又正好赶上建校60周年华诞,学校为隆重其事在体育馆斥资搭建四面舞台,力求把文化周开幕礼的演出打造得引人瞩目。目前工程只进行到搭好粗略的框架,很多设施尚未完善。倪建京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弄到体育馆的钥匙,现在半夜11点多施工人员早就收工了,保安平常也很少过来巡查。
“唷,我们的人气王养足精神了?”倪建京走向魏超,不料朝他肚子狠狠踢了一脚。魏超吃痛地闷哼一声,连带舞台四个角落的衔架也因为摇晃而发出声音。
事情发生得突如其来,上半身锥心般的麻痛令魏超的脑袋嗡嗡地响,一时记不起自己怎么会成了瓮中之鳖,而且这奇特的痛感并不是倪建京那一脚弄成的。
“体育馆的舞台真心不错!听说咱们人气王很快要在这场馆高歌一曲呢!”太岁跟着发出阴阳怪气的笑,笑完也“赏赐”魏超一脚,警告他动作不要太大,也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他。
“就这长相分明超出三界难入轮回,居然还有人夸他可爱?”常威说完把手里拿着的一些破布交给撒旦,用来塞住魏超的嘴巴。当撒旦准备执行的时候,魏超低声说了一句:
“我要和倪建京单挑!”
所有人大吃一惊,他没理由不知晓倪建京是学校跆拳道社的,即使只是瞎几把地练过两堂课,但从体格上判断两人也不是一个武力等级的。这有点意思,倪建京欣然接受挑战,心想欺负他这么久要是打得过早就不用做缩头乌龟了。
“赢了放你走,输了……你说呢?”倪建京活动着手腕关节。
撒旦扔掉破布,改为给魏超松绑,同学一场不忘贴着耳根提醒他别太逞强,撑不住就尽早投降。
魏超的手脚自由后,第一时间不是揉揉血液不通的部位,而是摘下脖子上的银哨子放进了口袋里。
还记得那天在饭堂,高佬送赠银哨子时特地跟他讲过《哆啦a梦》的一个章节。后来,他从网上搜到了完整的故事内容:哆啦a梦要大雄遇到麻烦就吹响哨子,可是大雄却信誓旦旦地说“若有任何事情,我也能凭自己的力量解决”!结果那一天,大雄遭遇了胖虎和小夫的捉弄、恶狗的追咬、险些从屋顶摔下以及被不良少年拖到巷子深处面临毒打。在最后的危急关头,大雄选择踩碎了哨子,不再给自己胆怯的余地。因为不再依赖最亲密的人,才是真正成长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