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有机会的话’?”
“这是我的台词……”
“这不是重点。”
烽火战国尚有出路,我们芸芸众生岂有资格自怨自艾?
说到星羿最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天空之镜”——玻利维亚的乌尤尼盐湖。纯白透明的盐粒铺满广袤无垠的大地,雨水过后,如镜壁光滑的湖面和天空合二为一,望不到尽头。到了夜晚更仿若星空之境,有漫天星辰的包围必然不会感到孤单吧。
“听起来蛮吸引的,要不今晚继续去屋顶观星聊通宵?”
“才不要,我很困了。”
“谁叫你形容得比广告还走心?”
星羿故意叹了叹气,说:“其实也没那么好,听闻中东国家的习俗风情千奇百怪,你这个左撇子当心被种族排斥,从边境口打横扔出去。”
“臭小子,连我也敢拽!”
“怎么着,兄弟就是用来狂损的!”
“这里还是我的地盘!”
“谁怕谁?我可是新任的乐队队长。”
“哎哟!行!早点睡吧,小队长,那以后我是你罩的啰!”
☆、91starboyband!
秋末的天空明净而高,白云轻薄而淡,让人很想顶着暖烘烘的骄阳睡大觉,如果不是被阎妈妈拉去自闭症儿童训练中心的话。
阎海还有患了脑退化症的奶奶健在,几年前蔚兰回上海改行从事旅行社的工作。稳定下来后,把奶奶也接到这边的疗养院护理。空闲的时候她除了照顾婆婆,偶尔担任国画培训班的辅导老师,或者养养花卉打发日子,就数做陪护志愿者的时间最多。
蔚兰故意支开阎海悄悄和星羿说,当年她先生去世了后,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他,有过去相处的片段,也有一秒闪过的音容笑貌,甚至幻想着他出现在面前和她对话。直到后来定期跟着一些福利院机构去做社工,才慢慢地走出这种状态。在这过程中她感受到了做志愿者的意义,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帮了自己。星羿也坦白说昨晚吃饭是他们首次见面,但是假如算上交谈的话其实是第二次。八岁那年有一天,蔚兰打电话给阎海,接听的人却是星羿,他还为喝醉酒的阎海撒了谎。
“我就知道。”
“您知道?”
“我意思是我这儿子一向不省心!”
志愿者组织到达自闭症儿童训练中心后,陪着孩子们做手工画、上体能课、玩些简单的小游戏。自闭症又叫孤独症,人们喜欢将他们称为“星星的孩子”,就像居住在遥远星球上的孩子不慎遗落在地球,名字起得很有人文关怀也很浪漫化。还有不少媒体致力美化他们在美术、音乐、文学、地理等领域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可惜的是,真实生活中99%的自闭症患儿都不具备天才的“外挂”。他们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安静不说话,而是常常大吵大闹摔东西,不懂得场合礼仪,连生活自理都存在巨大困难。
由于阎海也没做过志愿者,所以刚接触这群孩子时一个头两个大,尤其分给他一对一照料的小女孩老跟他唱反调。叫她去东偏往西,叫她站好偏要甩手摇晃,问她问题只会吐舌头扮鬼脸。
相反,孩子们比较愿意跟星羿互动。星羿帮忙分发小蛋糕的时候,所有小朋友都排好队等领取蛋糕,只有那女孩一个人躲到玻璃窗前眺望院子外的草地。正想过去叫她,阎海冷漠地说别白费心机了,她肯定不吃。星羿说他能搞定,阎海劝他别白费心机,于是星羿要和他打赌,输的人待会要给孩子们唱歌。
赌就赌,阎海不信他都招架不了的顽劣儿童其他人会有办法。只见星羿走到小女孩身边和她说了两三句话,为了加强表达还用上双手去比划。一说完女孩就真的站了起来,无比听话地排到队伍的尾巴。
“傻眼了吧!”
“你怎么做到的?”
“咳咳。我只是说,那边有个哥哥看扁你不吃,你想赢他吗?”
“我……”后面那个字阎海气得只有口型发不出声来。
谁叫他没用心记住阎妈妈说的话,做志愿者一要有耐心,二要学会引导。自闭症患儿是思维模式有障碍,而不是没有感知。他们的机械记忆力相对较好,理解力就很差,比如直接讲专业名词,他们听不懂也不感兴趣,要找能让他们产生反应的替代词。学音乐时阎海教孩子们用脚打拍子,他们会害怕,误认为是一种攻击性的行为,星羿建议改成双手拍腿就奏效了。
蔚兰当场提议阎海演唱一曲,其他志愿者也热烈地响应起来。大人和孩子们围成一个大圈,阎海坐在中央一气流注地弹奏着吉他,加上悦耳的歌声使得整个屋里有种变得更光亮更暖和的错觉。
院子外,微风送来桂花的清香,也吹落满树的花瓣,遍地如同铺上了一张黄地毯。阳光穿过树枝和叶子照耀在星羿身上,他玩得有些疲累,走出来用手机静静地阅读野猪的微博。
昨晚离开学校的时候,小晔子喊住他,说学校现在成立了反校园霸凌小组,还开通了服务热线为有需要的学生给予援助。此外,野猪有写微博的习惯,微博账号叫做【野猪要自强】,里面有几篇提到了咱们乐队:
9月x日21:08
曾经的我以为,就算没有那帮家伙,也会被别的人永远欺负下去。但原来还有人会感同身受,会为我挺身而出,即使这人似乎也总是把自己的事情隐藏得很深。他让我明白到,只剩自己一个也可以去战斗,可以去选择成为怎样的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