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主意已决,不管去哪个地方我同样尊重你。”阎海叮嘱他不管演艺界复杂与否,要好好保持自我,别让他们看到他改变了本质!
“其实你唱歌一点不比我差,要不,你也考虑一下?”为了打动阎海,星羿相当认真地评价道,“你好像一个流浪剑客。乐手的乐器等于剑客的佩剑,以前看你玩音乐随心所欲地就能耍起招式,这才叫真狂!”
“我喜欢你这个形容。”
“说真的!我们俩兄弟以后一起出道的话,保证集万千迷妹在一身。”
“组个碟子兄弟或者烤鸭传奇之类的吗?”
“够了!这顿你买单!”
★★★★★★
入场前,阎海给母亲打个电话汇报行踪,他打去个人手机,又打去家里座机,一样没人接听。母亲从事的那家旅行社比较悠闲,上班晚下班早,他早上出门时母亲还没起床。不过母亲偶尔也得加加班,尤其元旦这些节假日部分线路的游客会增多,或许人还在忙碌中。阎海买的两张票是靠近舞台正下方的内场区,在入口检完票后根据指示标志寻找座位。他莫名有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正在对自己虎视眈眈。环顾了一下人头攒动的场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
场馆总共才容纳三四千人,上座率还不到八成,毕竟rfate的人气大不如前了。几位成员有的成了家,有的信了教,有的刚动过手术医治多年顽疾,有的去大西北流浪差点回不来。能够齐齐整整地重返舞台已经是万分难得的事情,即使岁月在容颜上无情地留下了风霜。
演出正式开始后,看台的观众源源不断地涌到内场区。在振奋澎湃的音乐带动下大部分人甩动身体,高举着摇滚手势,任情绪尽情释放。
整个演唱会的高潮一浪接一浪,仅在串烧歌变奏的衔接处有短暂的平缓。
鬼魅般的身影又闪了闪,阎海东瞧瞧西望望,在旁边用手机录视频的星羿问他怎么心不在焉,他说没事,可能是昨晚睡眠不好。星羿却突然说,要是将来他俩可以在无数人的舞台上一起演唱,该多好啊!
阎海沉默了半会,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时星羿要去上洗手间,让他帮忙录一会儿。
“真好,我可以更安心地下手了。”
等到星羿走开后,从阴暗处传来这样一句无人听见的话。
戴着志愿者帽子,并用围巾裹着下半边脸的换装女掏出大衣里的手枪,阴恻恻地笑着,眼珠子犹如生出一株沾满剧毒的红色彼岸花——曼珠沙华。
她又往阎海的身后走近两步,直到周围没有密集的观众挡住。
时机原本配合得天衣无缝,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竟然算漏了一个人。
换装女的手臂被牢牢拉住,使身体扭向了另一边,她的目光对上星羿,惊讶得瞠目结舌。进场后,阎海感觉到有人监视星羿也感觉到。他比阎海更加留意场馆的人群,最终锁定目标后假装离开,实质上绕了个圈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星羿从对方熟悉的身形和姿态已经认出几分,可是他实在猜不出换装女的动机。直到看见她藏在腰部用少量布条遮掩的手枪,同样无比的惊讶。
“到底怎么一回事……”持枪是犯法行为,她又是哪里弄来的?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林大岳这个名字吧。”平静下埋藏着暗涌,“我是她女儿,林雅音!”
“林大岳?杀父仇人……他是罪有应得的!”星羿脱口说道。
“我不管!”林雅音咬着牙,露出无尽忧伤,“对,他是罪有应得,他做过坏事,他敢做不敢当。但他至少有一样好,一个心眼地爱姐姐。姐姐患病后,他不只四出筹钱让姐姐用上更贵的抗癌疫苗和药物,还打算做一单大买卖,事成后会获得不菲的酬劳。结果呢?他转身去自首成了囚犯,就是姓阎的把他送进牢狱!没有钱医院死也不肯继续治疗姐姐的病,害她赶不上最佳的医治时间。没有钱,所有的努力都白搭了。我看着她的肿瘤细胞一步步扩散到肝脏组织,最后肝衰竭带走了她。”
“你姐的遭遇我也十分同情……”
“同情有什么用?你根本不明白姐姐对我有多重要!我不介意做各种低贱的工作,不介意被人认作是拜金女、是不正经的女孩,我只要姐姐活着!我和姐姐自同一个胚胎诞生到这个世上,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磨难,你怎么会体会到失去至亲的滋味!”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快收好枪,我跟你出去外面再单独解决!”
“你别挡着我!”
“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当然想过,我来这里之前就想好了。”林雅音镇定自若,眼珠子怒放的赤红花瓣化成片片利刃,“错了,应该是在今天早上杀害他妈妈之前就想好了。”
“你说什么?”星羿仿佛变成发条故障的掉线木偶,顷刻,近乎是低吼了出来:“我不放过你!”
“那让我先不放过他!”林雅音推开星羿,伸出手枪再次瞄准了阎海的后背。
她要他一枪毙命。
星羿被推得后退两步,又飞快扑上前再次抓紧她的手,把手枪扳到无人的方向。可是林雅音不受控制,此情此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魏超堕下舞台的时候,倪建京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要置人于死地,完全丧失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