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卿被突兀打断,表情难堪。而许懿毫不在意她的暗示,看向程玄度,一字一句道:“是许弭。”“有人给爸发消息,说许弭,在外面有女人。”并不算很意外。上次和许懿摊牌,就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眼底的讶异被身侧一直在观察她的许懿尽数捕捉,再辗转,成了更陌生的情绪。是烦躁,和不安,许懿捏着拳头,转过头,尽量不再看她。“爸很生气,华盛的项目暂时无法推进,程伯父也收到了邮件,你……”“许懿!”肖玉卿出声打断,坐在程玄度的另一侧,“不要多想,许弭是个好孩子。”这句话实在太牵强了。程玄度只是勉强地笑笑。魂不守舍的模样,看似被许懿的几句话击中,实则,在一点点分析当下的混乱。肖玉卿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她看得出来。而许懿……程玄度握着水杯的手越发用力。许家的环境,原来比程家好不到哪去。肖玉卿又陪着安慰了几句,也不过是应付着表面交际。许懿似乎对她的反应很失望,欲言又止,见她一副油盐不进一心想要等到许弭的痴傻模样,只剩下叹息。惦记着许弭交代过的,她惯性扮演成鹌鹑,垂着头,似乎满世界,只剩下了手中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直至朦胧热气里,许弭从楼上下来,在她对面站定。脸色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她印象里,最糟糕的时候了。刚才,他们分明听到了,楼上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你……”她下意识起身,竟忘了伪装表情,那一点担心暴露无疑。许弭走近,接过她手中的玻璃杯。还好,比他想象中的要厚,隔热不错,不会烫到。放下杯子。他还在笑,语气温柔,像是在对待更为脆弱的玻璃杯,“我没事,走吧,我们上楼。”不同于语气那般轻柔的,是他主动探来的手。依然坚实有力,曾拥她入怀,曾驾驭着那辆史诗级的赛车,所向披靡。他总是带着强劲的力量。现在也是。刚才抱着玻璃杯都没有暖热的手,在搭上他的手背那一瞬间,却感受到了滚烫的力量。安抚的笑。开口,明明是在同她说话,可语气却更像是在给身后人通知。“抱歉,父亲让我们,暂时在家住段时间。”没有一点预警。本是意外结合在一起的男女,在彼时,倒还真有了点新婚夫妻的样子。肖玉卿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许懿,只是失神地看着桌上的玻璃杯。原来,太透明,也会存在缺点。会混淆了视线。不是的绝世风光。那件属于他的,在起初被无数次嫌弃配色、款式,遭到俱乐部成员一致反对,就连他也看不下去,于是随手丢到一边,早已忘记的俱乐部文化衫,正穿在她的身上。她瘦,又矮他许多,他穿上正好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胸口处还印着他的号码,15随着呼吸,“15”号在起伏着,奇异的节奏。那两个数字早就被赋予了特殊意义。那一瞬间,他甚至可耻的心想,他也……想跟随着一起,混合在她的血液里,剧烈奔腾。像是一瞬间中了无解的诅咒,他蹲在地上,以仰望的姿态,静静看着倚在门口的女人。近乎痴迷。甚至忘了伪装。须弥“许弭?”程玄度又唤了声,下意识拉了拉勉强遮住大腿的衣摆。她当然不是没穿过更短的衣服,在作为白芥的日常里,她的私服,甚至一件比一件布料少。可偏偏这种很常见的下衣失踪,倒意外带出了少有的羞耻感。大概是人设作祟。是本能作祟。许弭几乎是僵硬般地移开了脸。动作飞快的把地上的东西捡了回来,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个笨拙向心上人表达爱慕的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别扭的把爱意送上。十几个购物袋,夸张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