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张开嘴刁起肉,仰头一口含住,然后满足地嚼着,牙齿不断交叉,发出清脆响亮的咔嘣声。
“还想吃点别的吗?”我问黑狗,然后我自己回答,“一定是想的。”
裤兜里有我提前准备的一卷纱布,我简单捆住我的小腿,而后撑了一下地面站起身,“那我给你弄点好吃的去。”
我拖着受伤的那只腿走向铁丝网。除非我死了或者把这网里的对手弄死了,否则是没有人会给我开门的。我早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每天练习爬铁丝网。还好练习到昨天我已经能翻越很高的铁丝网了,所以我现在拖着一条腿还能完成翻越的动作。出了铁丝网,那四个曾经把人和蟒蛇扛下去的壮汉想要来拦我。
看来时间不多,我当即问那指挥黑狗的人,“它喜欢吃什么?”
我声音很小,那人便走了过来,“你说什……”
距离够了,我迅速把藏在另一个裤兜里的针筒拿出来扎在那人脖颈上,然后把针水使劲推进去。一刻都不能慢了,不然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攻击回来。
还好,我一次性把一管针水全打了进去。他应该在动物身上打过很多次这样的针,那今天就让他自己试一把吧,感受一下晕过去是什么感觉。
我拿走了他手里的鸡,这时四个壮汉已经围了过来。
“我自己回去。”我说道。
我只是给我的好伙伴拿点零食而已,我拖着腿再次翻越了铁丝网。跳到地上的时候,黑狗赶紧过来找我。
我把鸡头连着脖子扯断,剩下的部分我在胸腔处剖开一条缝,然后将两边掰开。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我和黑狗耳边回荡着,它越来越兴奋,三番五次地站起来讨要。那个晕在铁丝网外的人把他训练得不错,黑狗已经馋到口水直流都没有上来扑抢。
我拽下一个鸡腿,抓掉毛,黑狗急忙坐定等着被投喂。但我没有给它,我把鸡腿放到自己嘴边,浓浓的血腥味灌入我的鼻腔。我张嘴咬住肉最多的地方,摆动头撕扯下一块肉。肉进入我的口腔,然后在牙齿间被碾碎。
☆、37
生肉和熟肉的差别大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熟鸡肉有一丝一丝的纹理,而生鸡肉仿佛像一块橡皮糖,还是灌汤橡皮糖,牙齿的挤压让它在我口腔里溅出一股又一股的汁液。那腥味极重的汁液是不能逃避的,它充盈我的口腔,最终通过喉间流向胃。
第一次吞咽的时候,胃忽然翻涌,但我没有停止,我只是更用力地咀嚼和再次吞咽,几次后,那种强烈的呕吐感反而被压了下去。
这只鸡腿剩余的肉我给了黑狗,它和我一起嚼着灌汤橡皮糖,红色的汁液从它的嘴角流出。我随即用手背抹了下自己的嘴角,也是一滩血污。
随后,我又用手袖去擦黑狗的嘴角,手袖被血打湿后,我再给了它另一个鸡腿。我俩就这样在铁丝网内分食,不一会我的手背和手袖都已经再擦不干净我和它嘴角的血。因为到处都是滑溜溜的血,越抹越多。
最后一块肉我给了黑狗,它迅速吃完,看到我两手已空,它上来舔我的手。不一会,我本来已被染成暗红色的双手又恢复了皮肤原本的肉色。
我看向铁丝网外,黑狗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你还想吃么?”我淡淡地问它。
铁丝网外观看我们的人本来就所剩不多,剩着的这几个人在听到我对黑狗的问话后又走了一批。孙斯茹坐在第一排,她还没走,瞪着眼睛。
黑狗冲她汪了一声,孙斯茹好像缩了缩身子,很快也离开了……
“一会吃啥去啊?”Gita问道。
我回神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要到午休的时间了。
“楼下虾锅?”
其他人陆续同意。还有人提议虾和鸡腿双拼。
十二点一到,他们全都走了,我坐在工位上没和他们去,当然他们中也不会有人想要叫上我。
那晚在家清洗伤口的时候挺疼的,不过我不确定是剜肉的时候更疼还是清洗伤口给伤口上药的时候更疼,又或者这种程度的疼从来都是不分高下的。
后来,我在床上躺到凌晨才想起来我还可以吃点止痛药拯救一下自己,不过那时候我的枕头早已经被汗浇透了。当时吃完药以后,我挪到窗边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它会找到活路么?我想起我带着黑狗离开,走到半道我忽然心中不踏实,一回头,黑狗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无从得知它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它清醒过来的前主人套了回去。
我手机忽然震动,我想得太入迷,这震动声吓得我心脏猛跳。不过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我倒是缓过来一些。“干嘛?”我用随意且低沉的声音问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