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没有一丝月光,阴沉沉的天空,飘落丝丝细雨。京城外是上百年历史的护国寺,历经两朝,占地几百亩,寺内上千僧人已经做完晚课,进入梦乡。寺内有一座七层宝塔摘星楼。塔形如春笋,耸立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摘星楼上全身雕刻着上千座精美的石像,每个石像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摘星楼顶层,一个高大挺拔,黑衣黑甲的身影,矗立不动,与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嗖,嗖”几声,几条身影从塔底翻飞上来,“将军,甲一、乙二、丙三前来复命。”
魏清风额前一缕头发,浸湿在斜风细雨中,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是,将军”。
“匈人目前动向如何?”魏清风抬头望向北方,远处天边乌云密布,似乎蛰伏着一只巨大凶猛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下云端。
“将军,今年北地特别寒冷,匈人们的牲口也冻死了不少,收到线报,匈人们正在商议举族南迁。”
甲一个子不高,黑巾蒙面,只留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他是黑巾卫的头领,一向负责北地的消息。
“匈人南迁,肯定会冲击我们北关防线,从而南下抢夺粮草食物和妇女,挟裹奴隶。通知袁将军和林副将做好战时准备。”魏清云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吩咐道。
“宣王府的情况如何?”魏清云转头看向乙二
“报告将军,宣王世子用了太后赏赐的雪肤膏,已无大碍,不过据说世子清醒后,马上跟王妃密谈两个时辰,随后,王妃把自己的贴身侍女明月给了世子。似乎世子会有所动作。“乙二高大纤瘦,四肢细长,擅长暗器轻功。
宣王世子,魏清云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双倔强绝望的双眸,镶嵌在白玉般俊美的脸上,向他望来。
“有点意思。盯着宣王府。“魏清云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想搞明白为什么上次自己会无意识间就出手。
宣王府,古凌风在床上躺足了七天,骨头都生锈了。“香香,你去跟我娘亲禀报一声,今天我跟明月姑姑出去走走。”他洗漱完毕,按现代健康营养概念让厨房准备了早餐,鸡蛋,羊奶,肉丝蔬菜面。吃完,门外通报,明月姑姑到。
明月身量很高,浓眉细目,相貌普通,岁月在她的眼角已经刻下丝丝印记。明月进来,福了一礼,“世子,王妃已经交代奴婢,从今天开始跟着世子。世子,你想去哪里?我去准备。”
“姑姑,快请起。王府的处境这么多年来你也看在眼里。今天,我想先去巡视一下王府的产业,再看看接下来怎么做。“古凌风连忙伸手扶起了明月。
轩辕朝的京城面积很大,分为东坊西市,东坊主要是一些相对高档的客栈酒楼、衣坊,首饰店,药铺等,西市则主要是老百姓们的小生意。古凌风坐在宣王府的马车里,在东坊的街道上缓缓前进。整个东坊有十条街,其中整整一条街就是宣王府的产业,只不过这些年宣王府势弱,王妃也不方便抛头露面出来管事,街上很多原先赚钱的铺子已经被其他商家挤兑到关了门,剩下一些还在勉强维持经营。
“明月姑姑,这间是做什么生意的?”古凌风在一排门可罗雀的铺子中间,看到有一间面积最大的铺子里面居然人声鼎沸,非常热闹。门口的牌匾上写着“逍遥馆”。
“世子,逍遥馆是一间赌场,本来王妃不想租给他们的,但是他们给出的租金最高,王府近年来也是入不敷出,所以,就租给他们了,现在成了轩辕朝排名第三的大赌场。“明月把马车窗帘掀开一些,回答道。
古凌风之前躺在床上修养的期间,仔细的思考过,自己能做什么。推翻轩辕朝就相当于造反,这个事情第一需要钱,第二需要人,这两点宣王府都没有。找人这个目标难度比较大,而且容易打草惊蛇。找钱这点,自己倒是可以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看到赌场,古凌风心下有了一个主意,任何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残酷的,那就从赌场下手。
“明月姑姑,我带大吴进去一趟赌场,你在车里等着。“古凌风掀开车门,准备下车。”世子,赌场里面人多手杂,不太安全,我跟你一起进去吧。“明月见古凌云准备只身犯险,有点焦急的说道。”姑姑没事,我这次进去只是看看行情,你不能显露行迹,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呢。“
古凌风带着大吴踏入逍遥坊的大门,一阵喧闹的吆五喝六声,噼噼啪啪推牌九的声音扑面而来。赌场里面到处挤满了人,充斥呼喝声、浓重的汗味、赌徒们围着一张张桌子,有的喜笑颜开,有的面如土色。大吴奋力帮古凌风推开面前阻挡的人群,挤到一张猜大小的赌桌面前。庄家正赢了一盘,哈哈大笑中,把桌子上的银钱都扫入怀中,突然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将一块玉佩放在赌桌上。庄家抬头一看,倒吸一口气,好一个翩翩玉公子,“庄家,本公子玩两把,这块玉佩就当一百两,开局吧。“古凌风解下腰带上的玉佩,放进赌桌。
玉佩温润冰透,入手质地细腻,雕刻的蝴蝶栩栩如生,一看就非凡品。庄家咧开嘴,笑了起来,“公子第一次来玩吧,本来我们赌场不收物件,只收银钱,但是一看公子气度非凡,今天就破例,陪公子玩两把,高兴一下。玉蝴蝶一枚,做价百两。来,来,大家下注了,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开!“
色盅内,色子清脆的声音停了下来,庄家打开一看,“3、4、5点,开大!“古凌风得意的笑了起来,大吴把桌上赢来的银钱捧到古凌风面前。
“哈哈,有意思,庄家,再来,这次我还押大!“古凌风兴奋得连连拍手,挽起袖子坐在赌桌边。
赌场靠里的一排桌子,一个面目阴沉,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带着一群仆从,正在推牌九。听到喧闹声,他往门口处一看,“咦,这不是宣王世子吗?他怎么也来了。“
古凌风满头大汗顾不上擦,紧紧盯着庄家手中的色盅,“开,一、二、三点,小。”庄家大喝一声,喜笑颜开的把桌上的银钱财物扫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