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派宗师级武师!
以阎闯一般般的习武资质,有这样一位师父倾心教授,不比去武道学府随大流来得好?
故此。
无论是感性上还是理性上,阎闯对师父绝无怨言。
程风笑一听,不由苦笑:“可为师现在后悔,当时拦着伱进入广陵学府,怕是把你耽搁了。”
程风笑叹道:“十年了,我也知道大势已去,可就是不甘。年少时,我跟着祖父在武馆习武。祖父去世时,我在老人家病榻前立誓,要将武馆发扬光大,要带着‘铁线拳谱’开宗立派,也要成为松鹤派那样的经久不衰的大派。”
“可现在,松鹤派也快要并入广陵学府了。”
祖父是程风笑的光。
铁线武馆是程风笑的根。
松鹤派则曾经是程风笑立志要追逐、要超越的目标。
光,早已不在。
根,已经衰败。
曾经要追逐的目标,也即将散场。
程风笑,迷茫了。
阎闯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师父如今豪情不再、英雄迟暮,心里难受,他实力低微,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安慰道:“只要师父在,武馆就会在。只要徒儿在,武馆就会在!”
……
程风笑在家中休养,阎闯独自一人来到武馆。十年前济济一堂的铁线武馆,如今只剩下歪瓜裂枣六七个。
“大师兄,明日我就不来了。”蔡良低着头,不敢看阎闯。
一旁。
魏全气的脸涨红:“蔡良蔡良!你真是取错了名,良心被狗吃!你当初考广陵学府不过,来铁线武馆拜师,是师父跟大师兄尽心竭力传授武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丁点成就,你又要转投筑基学堂,要脸不要?!”
被指着鼻子骂,蔡良也气:“我花钱,武馆收钱,这是生意,谈什么良心?要说良心,广陵学府中各路绝学敞开了让弟子们去学,可咱们这呢,师父死守着一门‘铁线拳’当成宝贝,连大师兄都不愿意传授!朝廷邸报、学府武刊都说了,旧时代的最大弊端就是门户之见、敝帚自珍,太小家子气!”
“师父不是不愿传我‘铁线拳’,是我根基不够。”阎闯替程风笑解释一句,他跟师父的情况唯有他们自己知道,对于蔡良而言,他说的也没错——
交钱收钱!
学艺授艺!
只是一门生意而已!
包括武馆、门派的弊端,蔡良说的也精辟,或者说,朝廷邸报、学府武刊宣传的都不算错。
正如阎闯先前宽慰、劝说师父的那番话,道理阎闯都懂,不比蔡良知道的少。
若是没有感情牵系,如果这一世不是跟铁线武馆有着很深的羁绊,以阎闯前世的先进思想觉悟,他或许还是一位比蔡良、比程文龙等人更加激进的‘新派’排头兵!
冲锋陷阵!
在所不辞!
但现在——
他还得在铁线武馆站好最后一班岗。
至于未来?
长着呢!
“大师兄仁孝,我敬你,但我是真替你感到不值!”蔡良梗着脖子说完,就要离去,却被魏全上前拦住去路:“叛徒!想走先过我这一关!”
“魏全!”
“朝廷早就颁布禁令,任何门派、武馆不得阻挠门下弟子来去,敢违令者,轻则罚款,重则取缔!”
“你敢拦我?”
蔡良不惧,硬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