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容后再说——”池长庭突然打断了她,抬头向外,“去大厨房取膳!”
“池长庭!”朱美人眼睛都气红了,“你不是说我想好了就开口吗?”
池长庭一手抚着身旁女儿的秀发,冲朱弦微微一笑:“朱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一道用膳?”
之前只见他蹙眉冷目,满面寒霜拒人,这一笑,却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眸中恍若星光流动,眉梢眼角,风流浸染。
朱弦看得失了神,满腔忿忿不知去了哪里。
恍恍惚惚想起若干年前,夜雨窗下,中年男子对着她爽朗笑道:“池二郎,那可真是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呐!”
如今少年不复,却还如此……
也不知他年少时是何等风采……
池长庭敛了笑容,忽觉袖角又被牵动,低头对上女儿沉凝的目光。
“爹爹,我有话跟你说。”小姑娘语气严肃。
池长庭知她要说前世之事,心中也是一凛,点了点头,抬手挥退左右。
可眼前还有一个不是他的左右。
朱美人一见又怒了:“你不是要容后再说吗?”
刚刚还一副吃完饭再说的姿态,小姑娘一句话就变卦了。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真的不是故意欺负她?
池长庭这次又没了好态度,神色淡淡道:“我们父女有些话要私下说,请朱姑娘回避一下。”
朱弦倒是想反抗,可她一瞪眼,就见池太守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虎视眈眈逼上前来,气得她跺脚走人。
刚不见了朱弦身影,池棠迫不及待开口:“爹爹——”
池长庭捂住她的嘴,仍旧盯着门外。
感觉到朱弦走远了,才松开手。
“爹爹!我前世不曾有过这些!”池棠低声道,“前世我不曾见过朱姑娘,也没听说过寺里进匪人的事!”
池长庭正低头抬起她扭伤的脚,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倘若不出意外,他确实不会让阿棠接触到今天这些。
“你今天都去了哪里?怎么会同……在一块儿?”池长庭一边揉着她扭伤的脚踝,一边问道。
池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遇到萧琢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她在秦归那里逗留的时间,只是没说萧琢莫名其妙的那些话,末了问道:“爹爹,是什么人把我绑去山上?寺里怎么会来匪人?”
池长庭动作一顿,不答反问:“前世是怎样的?”
池棠支支吾吾道:“前世……我在秦归那里听琴忘了时辰,是爹爹找了过来……然后就送我回房了,后来也听说爹爹派人封寺搜查,我只当是爹爹以为我走丢的缘故……”
现在想来,可能那时也进匪人了,只是池长庭担心她害怕,没有说,而能与她互通消息的陆子衫,应该也是被大人蒙在鼓里了。
池长庭听得神色一凛:“你前世没有被绑去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