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喉结动了动,将口中的檀膻之物咽了下去,而后干咳了一阵,在偌大的宫殿里突兀极了。刚刚这萧顶着他喉咙生疼。林渊松开楚瑾的头发,一脸餍足的坐在椅子上。
楚瑾带着有些哑的声音道:“够了吧。”
然后要将用来打磨美玉的东西拿出来,刚拿出一大半时,林渊就着楚瑾的动作,将东西按了进去,继续在深处打磨着美玉。
楚瑾惊喘了声,而后意识到什么,紧咬着下唇,默默地挨过一次次颤抖。
林渊拇指抚摸着楚瑾紧咬着的下唇,爱怜似的擦过上面的血迹,漫不经心道:“朕可没允许你拿出来,这西洋来的贡品,你可要好生供着。”
楚瑾抬眸,眼角微红,双眼闪着某些光,仿佛那一番屈辱的动作做完,那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又回到他身上。刚刚的那些,不过是林渊臆想出来的,从头到尾都是他只是在扮演着,如同台上的戏子一般。这个在他身下承欢过无数次的人,依旧耀眼的过分,在他面前,林渊感觉自己还是那个一事无成,寄人篱下,受人冷眼的黎国质子。楚瑾还是那个受人惊讶的神,而他还是个万人唾弃的垃圾!楚瑾这番眼神好像在说:就凭你这垃圾,还配接触到光明?
楚瑾对着林渊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问了句:“林渊,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楚瑾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这句,自己算什么东西,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只是对上心上人的那双眼睛,在那一刻,楚瑾很想问出这句,很想从他口中听出不一样的东西。
人总是爱幻想的,特别是在心上人不喜自己的,幻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会讨的欢心,得到不一样的东西,然后获得公平的用爱对待。可人们常常忘了,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公平就已经开始了,特别是奋不顾身地爱。
林渊听到这句话,心猛的跳动了几下,那脱口而出的话不知怎么的说不出口了,他将楚瑾甩到一边,撇过眼不去看因为受力不稳而倒在地上的楚瑾,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冷冷地开口道:“娈宠而已,这件事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就在刚刚,林渊竟然想吻楚瑾,是那种不带欲望的想吻,一种最单纯的冲动。原本今天是有嫔妃侍寝的,可在那嫔妃侍寝的过程中,他居然想的是楚瑾,而且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林渊觉得自己肯定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他楚瑾只是个娈宠,也只能是个娈宠。
他是要把楚瑾拉下深渊,又怎么能给楚瑾希望,怎么能让楚瑾碰到那一点光?
楚瑾到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他狠吸了几口,像是要把林渊的话揉碎咽下,这样才不至于那么疼痛。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楚瑾咳了起来,三千青鸦因为汗水,紧贴着他的肌肤,他蜷着身子,将手抵在下唇,想要把咳嗽声吞回去,也想把那阵酸意给压回去。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他为什么会那么傻的问出那个问题?他不过是林渊的泄欲的娈宠而已,是楚玖的替身罢了。他为什么还会妄想林渊会对他产生感情,他的爱从神台跌落凡尘,红尘滚滚,显得卑微至极。
林渊粉饰了那一点的悸动,恢复了平时冷眼相看的模样,一挥衣袖,大步走向内殿,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只留下一个背影。楚瑾支起身子,看着林渊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他有什么资格奢求感情?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他楚瑾不再是大楚的太子,不是那天子骄子,而是供林渊消遣的玩物,是一个靠着主人眼色活着的宠物,一个宠物又怎么能奢求主人那不同的情感,一个玩物又怎么能入他的眼呢。滚滚红尘,他的感情,他的思想,他这个人,最终从九重天掉入万丈深渊,他人活在尘世,心跌入了黑暗。
他还活着吗?
他可以说是活着,也可以说他早已不在,他终于放弃了自己,也终于背叛了自己。楚后曾跟他说成长其实是自我背叛,他懂了这个道理,那个骄傲的大楚太子,被他慢慢地捏碎,飘洒在尘土里,现在的他是黎皇的娈宠楚瑾,一个苟延残喘的楚瑾。
楚瑾胡乱地披上外衣,大笑着走出去,这一刻他还能做回自己,那下一回呢?楚瑾不知道,也不想追想,他认命了。也许在两年前,林渊攻到王城的时候,他就该认命,或者在第一次羞辱他的时候认命,亦或者是林渊在踏贱他的感情时认命。无论怎么样,他楚瑾都不是之前的楚瑾了,他不在了,随风而去,无人替他惋惜,也无人会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楚瑾。
乐德站守在林渊的宫殿外,看着大笑离去的楚瑾,心被揪的一阵阵疼,他是看着楚瑾长大的,楚瑾与他也很是亲近,楚瑾身为太子时,乐德没少帮他在楚皇面前周旋。黎皇谴尽皇子公主,杀尽内侍婢女,却独留下与楚瑾感情亲密的长公主与乐德。就算楚玗不是长公主,她依旧会被封为贵妃留在宫中,即使乐德没有服侍过两朝皇帝,林渊依旧会留他性命,让继续总管内监。这一切的一切无非是想折磨楚瑾。